喜訊夕陽時分,太陽拉著長長的影子照在山後孤零零的小院子!院子很幹淨有棵小果樹,果子已經被摘完了徒留些綠色的葉子等待秋風把他們帶走!
離樹不遠的地方有口井,井邊有個光著上身的小家夥在洗漱著。還沒到深秋,但是晚上的山上還是有些涼快!哆哆嗦嗦的擦著沒有幾塊肉的身體,收拾利索後!
他正打算弄些柴火給自己做個飯,卻聽到門外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阿平!!在嗎??”他想了想日子,不對啊!這個點應該不會來找他啊!把手裏的斧頭放下去門口迎了一下,喊他的人是縣裏婦聯的一個大姐!或許說是阿姨,不過他叫過一次阿姨被黑了一次臉就改口叫姐了!“程姐,找我幹什麼,我不去上了!別勸我了!”他已經輟學大半年了,程姐來勸過很多次,可是他自己總不能餓著肚子上課吧!最後還是無奈的退學了,程姐一直在想法讓他上學!
他以為程姐又來勸他呢。程姐像是很著急的跑了上來,氣喘噓噓的跑進來看著他穿著一件單衣,瞪了他一眼!他趕緊跑去把外套穿上!或許這個世上也隻有這個和他自己毫無瓜葛的大姐還在記著他,他雖然喜歡聽程姐嘮叨他,但怕程姐那種莫名的眼神!程姐看著他穿好衣服站好!說:“有個上學的機會看你去不去!市裏的民政局通知了明天到市裏去,有個孤兒院招人,要8-14歲的,你的條件應該沒問題,明天去好好表現一下!沒準就去了。”“是我也要去市裏嗎?”“去!就是選不上也會給些資助的!”“那選上的呢!?”“就不用再回來了,直接去孤兒院!”“哦!”阿平竊喜!市區的方向要在縣城的南部,具體有多遠他也不知道,隻是聽人說冬日比縣城要暖和的多,他本就有了打算,在近幾日就徒步往南走,或是行乞,或是打零工。總之不能讓自己凍死在家裏。不用管明日是否能被選上,到了市裏生存的機會便多些。
有賺無賠的買賣啊!腦子一轉便把事情想個通透,本就無牽掛,欣然的應了程姐!就連程姐平時的嘮叨也覺得是那麼順耳,那麼舒服!把程姐送出了院子,蹲坐在果樹下。看著野草橫飛的三間土坯房,他隱隱感覺到,或許這一走,就走出了自己的困境,阿平還記得奶奶的說過的話,平兒,莫怕!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對!我是男子漢了!”他自己給自己打氣。一下子想起明天就要走了得收拾東西,得把門窗鎖死,得把院子裏的東西歸置好!好多的活兒,終歸是孩子,前一刻的惆悵,這一刻便忘卻了。手腳利索的去整理東西去了他不知道他這一走將會發生什麼!在他的概念裏或許能吃上公家的飯,或許有新的出路,或許或許,有太多的未知。他選擇不去想,隻是投入的去收拾東西,奶奶走了兩年了,這裏也沒有他可留戀的,這兩年早就把他鍛煉了出來。不再是奶奶膝下那個懦弱的小孩了,正驗證了那句話,什麼事都是逼出來的,當生活的一切壓力壓在他的肩上。他自己便也忘卻了他還是個孩子。沒有感慨,輾轉反側的一夜便度過了。初秋的早晨略有清爽,沒有夏日的悶熱,不及午時的暴曬,阿平背著簡單收拾的行李,也就是幾件幹淨的衣服,戶口簿,64塊錢,他帶著全部家當往程姐交代的地方趕去。
這個傻小子連頭也沒有回,決絕的走了。抑或是天性如此涼薄,也許是真的不再牽掛,他沒有遲疑,迎著初秋的陽光就走了。程姐在車旁已經在等了,看著他遠遠的走來,長出了口氣。她和這個小家夥認識有5年多了,那個跟在奶奶屁股後麵的流著鼻涕的小髒娃已經長大了,可他還是沒辦法完全的照顧自己。看著這個穿著皺皺巴巴的校服,和一雙已經磨破邊的廉價球鞋。程姐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一車二十多個孩子,除了些還有爺爺奶奶在世的,便是些寄住親戚家的孤兒,也不知可以接走幾多?阿平第一次坐中巴,上車後選了車中間的一個位置靠車窗坐了下來,車走開了,離他熟悉的地方漸漸的離開了他的視線,大概是期待和緊張的心情讓他沒心思去看這路上的風景,路上幾個小妹妹暈車,他也幫著程姐照顧著幾個小女生。阿平想著或許到了孤兒院他們就在一個地方一起生活了。車程大約兩個小時,對這群懷著期待的心情的孩子卻是一趟很遙遠的路程。走或者回來也許有著不同的命運,車廂裏很安靜。阿平也是有著莫名的心情,他執拗的想著要盡可能的去到那個遙遠的傳說中的孤兒院,也想著萬一沒有被選上如何和程姐解釋留在市裏往南方去。中巴車緩緩的停在一座學校的門口,校園裏已經很多孩子了,應該是其他縣城的孤兒或貧困生,阿平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很孤獨,這個環境似乎也沒有讓他有所不適,孩子們排起了長隊聽著老師的安排去領書包,還有每人的資助金200元。跟在隊尾的阿平看著給自幾安慰“即便是沒有被選走,還是有200元可以拿的!”當一個阿姨把200元放到他手裏的時候,他很激動,激動的把錢抓的有些皺了,他都忘記有沒有和那位阿姨道聲謝謝!拿走這200元的時候,他心裏略微踏實下來,他不知道的是這264元將是他三年的零用錢。他們被帶進教室考試,程姐走到阿平的跟前低聲的說道:“我給你報的是六年級剛畢業,你等會去考的是六年級畢業的題!應該沒什麼問題。”阿平愣了一下!緊忙點頭,“這個程姐可是幫了他大忙了,他初一隻上了半年,還是有大半的時間都不在學校。要是考初中的題,他多半是沒可能有個好成績!”程姐給他吃下個定心丸,考語文的時候作文的題目是我的理想,阿平楞了很久才下筆,他有理想最初的理想是想要做一名軍醫。阿平的父親是位士兵,因身體原因被退伍,卻又自學中醫,在方圓很受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