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夏心頭一動，“那你為什麼來找我？別拿話唬我。”
陸向野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薄唇微啟，一字一句傳入林子夏耳中，重重地敲擊著她的耳膜。
他說，“因為我怕你難過。”
怕她出事，怕她難過，怕她受委屈，所以一定要來親眼看看才放心。
林子夏內心一顫，水潤的眸子像是裹挾著潮濕的霧氣，她慌亂地別開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陸向野，你別看我。”
“好，我不看你。”
陸向野收回視線，“那你能告訴我，昨晚為什麼不開心嗎？”
如果不是遇到什麼事，怎麼會和他說出想聽聽他的聲音這樣委屈巴巴又帶著一些祈求的話。
林子夏眼眶一熱，看著遠處河中間湍急的流水，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
她動了動唇，卻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些話，這些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陸向野見她又咬緊了唇瓣，不由得蹙眉，“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林子夏努力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拚命地學習嗎？”
“我努力學習，不敢有一刻地鬆懈，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離開這裏，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能力，隨心而活。”
“我不想被他們過多的幹預生活，所以我隻能用成績來換，換取短暫的自由和片刻的喘息。”
陸向野看著她緊繃的小臉，心髒處傳來悶悶的鈍痛。
林子夏抿了抿唇，微微仰起頭，“我也不是什麼乖乖女，我撒過很多謊，也做過很多壞事，連小朋友也欺負。”
“你所謂的欺負小朋友的壞事，就是把他的球踢飛嗎？”
陸向野幽幽的聲音從一旁的傳來，林子夏驀地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你……看見了？”
陸向野眉骨微挑，“是啊，我都看見了。”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什麼乖乖女，從他遇見她的第一天，他就知道。
她能隨手扔掉他的書，把小朋友的球踢走，甚至還當著他的麵撒謊。
但這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隻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
是她的個性，也是她的生存之道。
他最開始，也是因為這些才覺得她有趣好玩，才不停逗她的。
林子夏甚至忘了眨眼，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胸腔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像是在冰天雪地裏行走的旅人，突然全身都被泡進了溫熱的水裏。
林子夏想，那些她藏在心裏很久的事，告訴他也沒關係吧？
她撿起一旁的石頭，扔進水裏，頓時澗起一片水花。
陸向野下意識地伸手擋在她麵前。
林子夏把他的手拿開，笑著看向他，“陸向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其實我和我的父母，並不在一個戶口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