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半路就發現了，但她當時不敢聲張。
風雪夜，鬼引路，她從前就聽奶奶說過，那些得了道的髒東西會變成人的樣子，來哄騙大活人跟他們走。
而那些跟他們走的人，就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奇歸雁，你這個不孝女，你奶奶都要死了，你還躲在這廟裏燒高香呢？”陳婆這時在土地廟外頭衝裏麵呐喊道，她的聲音比之前聽起來更凶更急了！
“你聽聽，這中氣哪裏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子？”歸雁說。
小福也就比歸雁年長幾月，何曾遇見過這等怪事，六頓時六神無主了，“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從門縫往外看，那老婆子就守在門外，一雙老眼露出凶光，若是讓它衝進來，他們兩個不就死定了？
歸雁年紀雖小，這時卻尤為沉著，她說：“先別慌，我奶奶說，這土地廟有土地公公神靈在呢，他守護我們這一方水土，那外麵的東西再厲害，也不敢衝進廟裏來作祟，我們就在廟裏，那東西進不來的！”
小福這才鬆了口氣，他們二人就這樣躲在廟裏，等到後半夜，那陳婆不見了蹤影。
小福問她：“你說，那東西是不是走了？”
歸雁搖搖頭說：“不知道，夜裏陰氣重，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在廟裏，等到天亮為好。”
她現在心裏最擔心的，就是奶奶了！
她跪到土地公的神像前，磕了頭，又點上隨身帶來的香，虔誠祈禱道：“土地公公，您一定保佑我奶奶平安無事，求求您了！”
後半夜，二人互相依偎著取暖，歸雁太困了，迷迷糊糊看到，一身長不足五尺的白胡子老頭從廟外進來，她嚇了一跳，忙問他：“你是何人？”
“哎喲，你在本尊廟裏頭，你問本尊是誰？”
老頭滿臉是傷，身上的袍子都扯爛了，狼狽不堪，怎麼會是土地公呢？
此刻這老頭正要往外麵跑，歸雁猜他定是哪鄉跑進廟裏偷吃供品的難民，就站起來攔他，說：“廟裏的東西你也敢偷，你不怕得罪神明嗎？”
老頭歎了口氣，直呼她名字道：“奇歸雁！你奶奶出事了，念著這些年的舊情，昨夜本尊幫你一回，但是那些東西太厲害了，本尊也非它們對手，這廟我是守不住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老頭就要出廟去。
歸雁聽得一頭霧水，忙問：“你認識我奶奶？”
老頭似有什麼不忍心，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十八年了，你奶奶為了保護你，藏了十八年，現在她不在了，你想活命，就隻有往東走，聽聞風州城有四大神獸駐守，那些東西，進不了城的！”
老頭對歸雁說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就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喂，老頭，你說什麼啊？”
“歸雁，你在說什麼啊？快醒醒！”是小福哥的聲音。
奇歸雁睜開眼，外麵天都要亮了！
她舒了口氣，“還好是夢——”
“什麼是夢？”
歸雁正要將自己做的怪夢，講給小福聽，但她視線無意間掃過廟中神台時，頓時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怎麼回事？”她驚聲問到。
昨夜還好好的土地公神像，竟然從中間斷開，變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