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芙瑤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日回來的如此之快,她和顧衍昨日才成親,今日便要分開了嗎?
顧衍聽到此事,倒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畢竟邊關的情況,朝中沒有人會比秦國公府的人更清楚,早前他便得到了消息,隻不過這幫匈奴居然將戰事引發的如此之快,想來這也是進入秋季,他們想入關來擄些糧草。
楚芙瑤微微低頭,本來就不大好看的麵色,此刻顯得更為蒼白,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攔顧衍,這是他光宗耀祖的機會,同樣的,也是聖人的陰謀。
楚芙瑤不知道該如何跟顧衍說明白,但她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顧長遠被己方的陰謀所害,要不然的話,她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顧衍轉頭看了看楚芙瑤,伸手握住了她的,想要說些什麼,又覺得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隻從袖中取出一支紫檀木簪,鄭重的放到了楚芙瑤手裡,說了一句。
“等我。”
楚芙瑤看著顧衍麵上的凝重之色,很怕他一走,便再也沒有自己開口的機會了,便死死攥住他的衣袖,衝著周圍下人說道。
“你們先下去,我跟夫君有話要說。”
說完,也不顧顧衍有些詫異的眼神,鄭重的看著他。
等到房中隻剩他們二人時,楚芙瑤輕笑一聲,道。
“阿衍,等一下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要說,畢竟這關係這咱們秦國公府的命脈。”
一聽這話,顧衍的眉頭登時便蹙了起來,他想不到到底是何事情會讓楚芙瑤如此凝重,仿佛、仿佛不出口他們秦國公府真的會出事一般。
不過楚芙瑤既然是自己認定的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顧衍不信她,還能信誰呢?
顧衍緊握住楚芙瑤的手,輕輕摩挲,安撫著她略帶緊張的情緒。
“芙兒,你說罷,我們既是夫妻,便為一體,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楚芙瑤抬眸,看著顧衍眉眼中的堅毅,知道他並沒有敷衍自己,不由就覺得眼眶發熱,掉下淚來。
“阿衍,此去邊關,戰事並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簡單,也許會打的很久。”
聽了這話,顧衍將要開口,便被楚芙瑤阻止了,她有前世的記憶,自然是清楚的,生怕顧衍分不清匈奴的真正圖謀,從而掉以輕心。
“而且,你和爺爺要小心聖人的人,具體是哪個將領我並不清楚,但你要記住,功高蓋主絕非幸事。我要說的隻有這麼多,希望你能放在心上。”
楚芙瑤說著,最怕的就是顧衍不信,畢竟秦國公府一門忠烈,哪裡會聽進去自己的胡言亂語呢?要是、要是前世之事仍舊發生了,該當如何?
見楚芙瑤眼中絲毫沒有玩笑之意,顧衍心中一緊,雖說他並不知自己的夫人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但她如此鄭重其事,想必也是有些波瀾,才會如此。無論如何,隻要小心為上,便錯不了。
“芙兒,我記得了。”
顧衍是一諾千金的人,聽他這般說,楚芙瑤才放心了些,鬆開一直緊握衣袖的手,看著顧衍轉身離去。
楚芙瑤緊握著打磨的極其滑潤的紫檀木簪,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邊關烽火起,秦國公顧長遠作為驃騎大將軍,自然是要上戰場的,而顧衍身為副將,跟在秦國公身邊,更是毋庸置疑。
顧衍從房中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成婚第三日,楚芙瑤一人回永平侯府歸寧。
顧衍上戰場,楚芙瑤一開始便是清楚的,心中也是無怨,這一仗,一打便是三年,倒是可以用這三年時間做些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