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私也是少不了的,秦氏方才嫁過來,楚恆的妾室便有三個月的身孕,一直隱瞞著,以緞帶纏腹,外加上京城冬日裡著厚襖,硬是沒看出什麼異狀,等到臨盆之日,秦氏才知道這侯府居然出了個不光彩的庶長子。
而楚恆的態度更加讓她心寒,不僅未責怪那個生子的妾室,反而將楚青宋一直養在她身邊,還特意叮囑,這孩子不容有失。
不就是變著法的防著她加害楚青宋嗎?
老夫人置於此事,也未表態,更是寒了秦蘊寧的心。
從那日起,秦氏便再未對著侯府存有半分期待,直到楚芙瑤的降生。
將胸臆中滿滿的愛都傾注在自己女兒身上,秦氏卻忘了,女兒本不該如此嬌寵,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丟了侯府的臉,最終才不得不嫁給牧恆之這個寒門子弟。
楚芙瑤這胡思亂想之際,便聽到有女子輕語聲不斷接近,母親熟悉的聲音,讓她的眼眶不由有些發澀,這一世,她楚芙瑤定當逆天改命,不再重蹈覆轍!
進門的女子,約麼二十出頭的模樣,相貌極美,艷麗而大方,頭上的金步搖綴著雞血石。身上是一條大紅色的襦裙,證明了女人高貴的身份。
在大乾王朝,隻有正室以及嫡女,才能穿紅色,其他姨娘或是庶女,衣著一般以粉紅為主。
這因如此,林玉嬈才更為嫉恨楚芙瑤,明明在旁人眼中,她也是這永平侯府的小姐,偏生的連紅色都穿不了,這是憑什麼!
“芙姐兒,好點了嗎?”
秦氏坐在床邊,細緻的玉手撫上女兒因病痛變得十分蒼白的臉色,她仔細看著,仿佛連下巴也削減了些,更是心疼。
“娘,我沒事了。”
楚芙瑤看著母親擔憂的雙眸,心中的抑鬱生的厲害。想起之後會發生的事,不由有些著急,小手扯住秦氏的衣袖,趕忙問道。
“娘,您沒去找祖母吧?”
上一世,秦氏因此事,想重懲綠籬與李婆子,但李婆子畢竟是楚青宋的乳母,秦氏也不好貿貿然動她,便向老夫人商談此事,沒曾想,老夫人居然直截了當的拒絕,說芙姐兒也沒什麼事,不必如此小題大做。
秦氏一向是女兒為心肝肉,哪受得了旁人這般態度,當即便與老夫人理論起來,但敬對方是長輩,她這當媳婦的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後來,在秦氏與老夫人鬧僵之際,因楚芙瑤舍不得綠籬,便直接反駁了秦氏的說辭,讓侯夫人失了麵子,成了妯娌間的笑話。
哪知老夫人卻是個記仇的,以至於後來秦婉母女進門時,她並未反對,就是為了給秦氏一個教訓。
原來,李婆子是老夫人貼身婢女的女兒,當初的婢女為了保護老夫人,自盡身亡。這情分,自是比一般的家奴重了不少,但因瞞的極緊,秦氏一直不知,這才吃了個大虧。
躺在床上的楚芙瑤此刻已經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小手差不點將秦氏的袖口撕開。看著女兒額間滲出的冷汗,秦氏更為心疼,趕忙用帕子拭了拭,才開口。
“我還沒去找你祖母呢!不過這綠籬也真是膽大包天,此事說不定就是李婆子唆使的,要是不處理了她,為娘也不放心。”
聽著這語氣,秦氏還是想此刻處理了李婆子,楚芙瑤想著之後會發生的事,如墜冰窖,要是沒了祖母的支持,她們母女在這侯府豈不是更難過了?
“倒是不必處理李婆子了,娘你想,綠籬現在被我貶成粗使丫鬟,那李婆子肯定不會甘心,不說把人重新弄回女兒身邊,也得給她謀個好差事,大哥身邊不是正挑著大丫鬟嗎?”
秦氏倒是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過想了一會,倒是極有道理,這般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處理了的東西,倒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