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麼對我,恆之還沒有回來,你不能殺我!”
楚芙瑤一下明白了林玉嬈的心思,尖叫著拖著殘破的軀體,拚命往床腳退,希望能躲過這一劫。
但林玉嬈怎會讓她如願,撐著床榻上去,將尖細的尾端對準楚芙瑤高聳的腹部,猛地刺了下去。
“嫡出又怎麼樣?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是爹爹的女兒,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
林玉嬈這句話,彷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楚芙瑤眼中的光芒近熄,也漸漸停止了掙紮。腹部的疼痛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吞噬著她的神智,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吾兒,為娘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一個不受期待的孩子,在這庭院深深之中,註定隻能淪為陰謀的犧牲品。與其這樣,倒不如不來這世上走一遭,落得乾淨。
如有來世,再續母子緣。
炙熱的血跡噴灑開來,染紅了雪白的被裡,林玉嬈看著楚芙瑤漸漸闔上的眼眸,嘴角掛著一絲勝利的微笑。
楚芙瑤失去意識之前,眼中便是林玉嬈得意的樣子,心裡的嘲諷愈濃。
林玉嬈還真是眼皮子淺,真以為牧恆之是真心待她?不過就是個玩物,為借爹爹的勢,不得不寵而已。
自己要是也能被侯爺視如珍寶,那今日後院之事便不會發生。牧恆之留她這不貞之人一命,不過是用來牽製母親的母族,現在自己去了,江南清貴便不必在蒙羞了。
永平侯府嫡女楚氏芙瑤,於隆慶十三年嫁與新科狀元牧恆之,此女生性善妒,不孝不睦,穢亂後宅,盡述其罪,方死才可足兮。
牧恆之將從宮裡出來,便聽到管家向他匯報此事,心中焦躁,想往丞相府趕去,連轎子都顧不得坐,借了一匹武將的馬,匆匆趕回。
“阿衍,你說我們的丞相大人家裡又出什麼糟心事了?用得著這麼急?難道那位侯府貴女又幹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身著月白色錦衣的男子搖著摺扇,眉眼處一抹風流,到不知是要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他身旁的男子生的挺拔,清朗俊秀,隻著墨色的長衫,看上去與儒生無異,但見過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我們大乾王朝的玉麵將軍。
“秦容與,楚氏好歹是你的表妹,用得著如此不留口德?”
聞言,錦衣男子眉頭一皺,輕啐一聲,將摺扇一把合上,才慢條斯理的反駁道。
“勞什子的表妹,丟了我們江南清貴的臉麵。要不是父親護著她,我秦府當真要與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劃清界限!”
看著好友不忿的麵色,顧衍也不激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朝野上下都敬佩牧相爺的容人之量,將一不潔的女子繼續尊為正妻,即便有著永平侯府的壓力,怕是也不至於如此。
怕隻怕,丞相大人的翩翩君子模樣都是給人看的,要是這樣,年紀輕輕卻能任宰相之職,便也說的通了。如此心機城府,顧衍自問,這輩子是做不到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拿正妻換取仕途的一帆風順,他顧衍做不到,也不屑於做。
牧恆之趕回丞相府時,也顧不上一路下人們的行禮,直直奔向後院的佛堂。
進了大門,便看見林玉嬈的貼身丫鬟汀蘭守在門外,麵上一副焦急模樣,以至於沒見到大步進來的牧恆之。
“你這丫鬟,不進去伺候主子,站在這裡做什麼?”
牧恆之又驚又怒,想著楚芙瑤一定不能死,要不然牽製江南生的籌碼便沒了,也顧不得什麼君子儀態,一把推開不識相擋在門前的汀蘭,衝進佛堂後方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