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委屈的生辰(1)(1 / 1)

姬元生是采藥師,一家四口住在丹霞山東側靠近百花峪的半山腰上。

丹霞山高聳入雲、陡峭綿延、地勢險峻,山中怪石嶙峋,掩映於蒼翠之間,植被茂密,氣候溫潤,不乏各類奇珍藥材。盤踞在百越大陸的東南邊緣,成了百越大陸東南邊的天然屏障,阻隔了墨色的烏海。

百花峪——丹霞山環抱著的馬蹄形峽穀。穀中因“雙眼泉”滋養常年百花齊放,更生長著各類天材地寶。相傳此泉在馬蹄兩端各有一冷一熱泉眼,一白一藍,白色冷泉中盛產一墨色魚,名墨鱬;藍色熱泉中盛產一紅色魚,曰赤鱬。在雙泉交界處可見“兩泉相交,魚不來往”的奇景。更盛傳此鱬魚活時烹之可治百病。

雖然此說法已無跡可考,卻不妨礙山尾的百花鎮因丹霞山中豐富的藥產,而成為百越大陸上的丹藥重鎮。

百花鎮是丹霞山中最大的“山塘”,在丹霞山的最南端。“山塘”就是山中天然形成的大麵積凹地,因形狀像幹枯的荷塘而得名。丹霞山氣候溫潤,適合藥材生長,但峰尾不到百裏的百花鎮,卻是四季炎熱,水源奇缺。像百花鎮這樣的山塘,山中還有兩三個。雖然沒有百花鎮大,但其氣候卻稱得上是丹霞山中一絕。有的炎如三伏,有的如寒冬臘月。

平日裏姬元生背上竹簍,帶上鋤頭、鐮刀、繩索和幹糧,穿梭於百花峪附近的林間、懸崖峭壁上采集藥材,再到百花鎮上的藥店換些銀兩生活。妻子雲娘閑暇時也做些女紅,讓姬元生一起拿到百花鎮變賣,換些錢幫補著家裏。像姬元生這樣住在山腰上,依靠采藥為生的采藥師,還有十幾戶。日子都過得十分清苦。

山中常有野獸出沒,所以山中的采藥師都以石料起房。姬元生家的房子並不大,三間半用石頭壘起來的屋子,一間是姬元生、妻子雲娘和兩歲兒子姬玥楓的屋;一間是女兒姬玥音的屋;另一間則是用來存放藥材的;還有半間是廚房。之所以說是半間,是因它隻有兩麵牆,借著姬家夫妻屋子的牆,搭了個屋頂。

要說這姬元生也是個手巧的,幾間石屋中的桌、椅、床、櫃,都是姬元生用山裏伐來木頭一件件拚湊出來的。所謂熟能生巧,一來二去的其雖然手藝比不上木匠花樣百出,卻能做到堅固耐用。住在山中的采藥師們也常常托姬元生做些木活。

二月十六這天,丹霞山中蔚藍的天上飄著朵朵白雲,潤紅的驕陽為晴朗的天空增添了一抹色彩。這是個特殊的日子,姬玥音的五歲生辰。

早早的姬玥音就給雲娘喚起來,換上過年時穿的一條紅白相間的襦裙。這條襦裙是雲娘用出嫁時添置的新衣裙,這些年都沒怎麼穿過,年前按著姬玥音的尺寸給改小了。年後姬玥音也沒舍得拿出來穿過。對姬玥音來說這條裙子意義非凡,所以格外珍惜。

雲娘用紅色的發帶將姬玥音黑色的頭發,束成兩髻立於耳後。就見姬玥音目光閃閃的望著身上的襦裙,一副愛不釋手的小模樣。

“好了,別磨蹭了。還不快去洗漱,你爹爹在前院還等著呢!”雲娘忍不住提醒道。臉上雖然笑得溫柔,心裏卻爬過一片酸楚。五歲的孩子都沒有穿過一件新衣裳,這一件還是用自己的舊衣改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