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第二十九章 外交官的基本功
外交官的基本要求是什麼?懂外語?會開車?善交際……表麵上看是這樣。但最重要的是,外交官得報國為民。外交官的使命就是維護國家利益,不愛國愛民行嗎?外交官走到哪裏,還都得嚴於律己,要遵守本國的法規,還要遵守當地的法規;外交官要與外國人打交道,還得過語言關。
心裏有祖國
馬克思說,“革命者首先應該是愛國者”。熱愛祖國是一種大愛,是對外交官的基本要求,是外交官的天職。
陳毅外長曾風趣地說,對從事外交工作的人來說,對國家和人民的忠誠以及紮實的專業基本功是最起碼的要求;就像是飛行員,如果不忠誠,飛到敵方去,就壞了;如果沒有專業本領,飛著飛著掉下來,也壞了。
1993年我去聯合國工作前,江澤民主席在我筆記本上手書林則徐的兩行詩贈我:“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2006年,我隨胡錦濤主席訪美。他在耶魯大學演講,引用了美國民族英雄內森·黑爾一句話:“我唯一的憾事,是沒有第二次生命獻給祖國。”聽眾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我在北大西語係讀書時,季羨林老師說過一句話:“每個人都有兩個母親,一個是生母,一個是自己的祖國。”
我在美國工作有個很深的體會:在美國,如果你不熱愛自己的祖國,你很難交到朋友。有個美國人說同一個連自己祖國都不愛的人交友,怎麼能靠譜呢?我有同感。在涉及主權、領土完整問題上,我一向為祖國寸土不讓、滴水必爭。一些美國人是因我“強硬”而與我成了朋友的。
我到過180多個國家,品嚐過名目繁多的飲料,但仍覺得家鄉的白開水最好喝。我經曆過上百次艱苦的異域談判,有時從白天談到深夜,常會忍不住麵朝祖國的方向遙望“中國的月亮”。遇到困難的時候,總盼近在心中、遠在天涯的祖國給我智慧和力量。
無論到哪裏,我總是對年輕人說,我們隻有一個祖國,就像我們隻有一個母親。駐利比裏亞大使林鬆添有一次接受電視台采訪,記者問:利比裏亞局勢危險,美國大使、聯合國代表等人都有貼身保鏢、防彈車,中國大使是否也有保鏢?林大使指著使館上空的五星紅旗說:“這就是我的保鏢!”回答得多好!
有一年,幹部司司長吳懇讓我給新考入外交部的青年人講幾句話。看著那麼多純真陽光的麵孔,我又羨慕又興奮,突然想起我和小梅是同時進入外交部後三年結婚的,便臨時插了一段話:到了外交部,最要緊的是把忠於祖國和人民放在首位,戀愛結婚也要找愛國敬民的,那樣才能把愛情進行到底。大道理吳懇司長肯定講過了,小道理很簡單:一個連祖國都不真愛的家夥能真愛你嗎?年輕人燦爛地笑了起來。
如果說外交官有什麼不同於其他公民的地方,那就是更要刻骨銘心地忠於祖國,並把對祖國的忠誠化作報國為民的有效勞動。
2004年,我在全國人大記者招待會上舉了不少例子,向全國人民介紹中國外交官如何為祖國奉獻。我說,外交部的李建國同誌長期在艱苦條件下工作,48歲犧牲在中國駐幾內亞使館崗位上。符華強同誌在中東戰亂地區被子彈打中,子彈在他身上留了20多年。邵關福同誌在東帝汶獨立後負責建館工作,他和建館小組在近一年的時間裏在用集裝箱改成的簡陋房子裏辦公,施偉強同誌“走後門”要求去高寒缺氧的地方錘煉……
2003年2月10日深夜,幾內亞比紹首都比紹市斷電,全城漆黑一片。在結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後,高克祥大使和兩位同事在回大使官邸途中,被4名歹徒劫持。為逼要錢財,歹徒們對高大使等拳打腳踢,並用鐵棍、槍托猛擊大使背部、腿部,大使的肋骨被打斷三根。歹徒在官邸上下亂翻財物,折騰了兩個小時。由於所獲不多,他們又逼迫高大使等人返回使館。大使利用歹徒不懂中文,找機會讓同事設法報警,並命令在場的外交官,如果歹徒動文件,就跟他們拚命。歹徒搶完使館財物想離開時,當地警察已接到我使館人員報案,趕來與歹徒展開激烈槍戰,一名歹徒被當場擊斃。高大使等同誌劫後餘生,但留下終身傷痛。
有一次,國內一個代表團訪美,我陪團領導批改簡報到深夜。這位領導想到外麵透透氣,我帶他到使館後院溜達。午夜12點後,他見使館大部分辦公室燈還亮著,好奇地問:“你們下班不關燈?”我解釋說,是同誌們在加班。他帶著懷疑的口氣問:“你們有這麼忙?”我說,華盛頓與北京有12個小時時差,現在國內正上班,有事情好溝通;駐美使館工作量較大,白天確實幹不完,所以準點下班偶然,加班正常。他聽後感歎:“你們真不容易!”我感謝他的理解和同情。
言行守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