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主您這麼有錢,怎麼還會向我們這小小的相府借一千兩銀子?”二夫人一針見血。
老夫人聽到這句話,那氣得叫一個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話:“公主您是咱們盛元最大的青樓老板,這份本事別說老身,就是整個盛元也找不出第二個女人。您腰財萬貫,賺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錢。可我們陸家世代清良,這一分一厘都是為國效力的俸祿。您嫌我們錢少,我們也未必覺得你這錢幹淨!”
這一番話,老夫人可真是一字一頓,一個拐杖一句話敲出來的。如果說之前她隻是有點生氣,有點憤怒,那麼此刻,便是出離憤怒了。
顧言歡是青樓老板的身份這在陸家幾乎是一個禁忌,誰也不曾提起過。今日,竟然這般陰差陽錯由當事人自己提出,而且聽其語氣非但不以此為羞,反而有幾分得意,老夫人自然氣不過。
一屋子頓時寂靜無聲,連二夫人的臉也白了又白。這事說到底是她策劃的,本來隻是想小小挫一下顧言歡的銳氣,怎麼也沒料到會鬧到這個地步。如果說那銀子真是顧言歡或者司南拿的也就罷了,可問題是她清楚得很,這九千兩是自己栽贓給他們的。如今,老夫人都已經氣得扯破臉皮,連這種根本不能放到台麵上的話都說出來了,此事若不能善了,牽涉到皇家的人,到時陸家不能獨善其身,她更是在劫難逃。
“娘,您……您可真糊塗了,公……公主,方才娘的話您可別放在心上,她老人家……”念及此,二夫人連忙開口,希望顧言歡不會將事情鬧大。
而老夫人早已轉過身去,氣呼呼的一聲不吭。說實話,之前她那些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了。顧言歡畢竟是公主,她再怎麼瞧不順眼,人家也是堂堂正正的皇族正統。可是,這位公主的秉性不純,罷了罷了,便是真鬧到聖上那兒,她便拚了這張老臉也要保住陸家上下平安。
陸則煜心中也不爽,他來得晚,且不對此事發表意見。但是顧言歡之前所作所為著實不尊重長輩,而老夫人也有不對的地方,明知道顧言歡是個嬌生慣養的公主還跟她計較。這老的小的都像小孩子一樣不讓人省心。
不過老夫人畢竟是長輩,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她先低頭吧。於是陸則煜隻能開口:“奶奶您別生氣,言歡她不懂事,我替她向您道歉。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您就初步了結了這事,等調查清楚了再做定奪也不遲。”
“既然阿煜都這麼說了,那按我的想法,公主自作主張,將這賬務管得亂七八糟實在不適合繼續做下去,就讓阿容代管吧。而司南,既然公主都替他求情,那暫且不必送往官府,隻不過這管事之職得撤了,暫時就讓劉術做吧。”
老夫人一言既出,屋內眾人都沒什麼意見。唯一一個應該有異議的,此刻正在生氣,氣陸則煜不幫她反而撤了她的職。撤了便撤了,誰樂意管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賬本,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