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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招待客人,段離也不喜歡有人睡自己的床。
但他這會兒還暈乎乎的,反應和‖
蘭淩均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從床上下來,試圖借助黑暗中的一丁點視線摸索。
他的腳步聲讓臨清折有些不安,想伸手去抓他。但是就在伸手的一刹那,臨清折終於從記憶裏扒拉出來了這聲音到底是什麼,他的眼睛陡然睜大——
朦朧天光一下子透進了房間裏。蘭淩均正站在窗邊,顯然這窗戶是他剛剛推開的。
兩人視線相對, 都在第一時間明白發生了什麼。
“是打更的……?”
木質的窗扇沉默地肯定了臨清折的問句。老舊的窗扇推開後需要用木條撐起來。
外麵的青石板路上, 黑衣的打更人正消失在路鏡頭, 一聲悠悠揚揚的梆子聲朦朧地傳過來。
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打更人,熟悉的木質房子……
一切都指向一個答案,他們回到了他們的世界?
對這個結論,蘭淩均和臨清折兩人情緒都沒有多大起伏。對他們而言隻要對方還在身邊,其他的事都算不上大事。
不過前世的蘭小侯爺生活優渥, 侯門世家,臨清折雖然受罪親牽連,但生計不成問題。他們都沒住過這種聞起來一股腐爛腐朽味的潮濕房子。
借著窗外朦朧的天光,和剛剛蘭淩均推開窗戶時感覺到的一手的蜘蛛網和灰塵,他們看清了這個房間好像是閑置已久的,他們睡的地方隻有些稻草,但身上……穿著入睡時的衣服。
臨清折穿得規規矩矩的一套睡衣,大大咧咧的蘭小侯爺全身上下隻有一個褲衩。
蘭小侯爺氣憤地對著捉弄他們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握了握拳頭。
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商量,就聽到了窗戶外麵又有嘈雜的人聲響起來,吵吵嚷嚷,逐漸接近了他們在的這座房子,“搞快點,今天上午就得給我全打掃出來,三天內我這酒樓就得開業,別耽誤爺的時間。”
窗戶縫隙看下去,一個衣著富貴的年輕公子正帶著一群工匠指手畫腳,那群工匠拿了不少家夥什,樓梯上也響起了腳步聲,眼看就要上樓來了。
蘭淩均並不驚慌,他可以帶著臨清折躲到房梁上。但那年輕公子熟悉的頤指氣使跋扈囂張的聲音讓他猶豫了……這不就是他前世的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之一梁正嗎?
蘭淩均臉色複雜,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穿越到了哪個時間。不過他回想了一下,沒聽說過梁正在這條街上有個酒樓,應該是他死了之後才發生的事?
怎麼好像……更難辦了。
背上一熱,柔軟的真絲布料還帶著人的體溫。臨清折一邊把睡衣罩在蘭淩均身上,一邊黑著臉冷冷看著樓下那個人影。
蘭淩均心中警鈴大作,他想起來了,就是梁正給臨玨偷偷下的藥然後一頂轎子送到了自己的侯府,然後發生了許多事。
雖然那之後的事他和臨清折都已經說開,但看臨清折現在的眼神,顯然還記梁正的仇。
梁正在一樓指手畫腳了半天顯然不滿意,跺著樓梯就要上樓來。
臨清折給蘭淩均係著扣子,還好蘭淩均現在的這具身體雖然和前世小侯爺長相一樣,但是身高矮了些,臨清折寬寬大大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更顯寬鬆,罩住了大半個人。
蘭淩均則在猶豫要不要和臨清折在房梁上躲一躲……如果他們真的是死後才穿越回來的話,想想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就在兩個人一人係扣子一人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巨大踹門聲,“砰”一聲,清晰無比的熟悉嗓音響了起來,“門太老了打不開?叫你們踹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