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沅隻好收拾了幾身衣服,帶著一大包吃食,又回了軍營。現在軍中對於鄭沅次次都帶著一大包吃食的行為很是歡迎,幾個和他熟稔的將士時常到他帳中蹭吃蹭喝。鄭沅也不計較,隻隨他們吃喝,那一大包的肉幹之類,每人分一點,也隻夠吃個一兩天的。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出月子那天,沈碧曼叫人抬了熱水給她洗澡,將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搓了一頓,直到身上沒有一點異味了才覺得舒服了些。
她一向喜歡幹淨,就連在邊城這樣風沙不斷的地方,也都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的連家中器物也讓丫頭們得空了就時常擦洗,免得幾天過去就都是一層灰。
鄭沅回家那天,不是一個人,卻是帶了兩個客人回來。
“表嫂好久不見。”珠珠穿著一身桃紅色裙子,臉上粉粉嫩嫩的,一臉嬌羞。
“這是珠珠妹妹……和表妹夫?”沈碧曼跟在鄭沅後麵,抬眼去瞧珠珠旁邊的男子。
“嫂子好,鄙人姓周名爍,嫂子叫我阿爍就行。”周爍俯身行禮,笑得彬彬有禮。
他身形不高,甚至有些瘦弱,一看就是一個文人模樣,長得倒是眉清目秀,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很有些勾人心緒味道。
“快請進吧。”沈碧曼隻淡淡的朝他點點頭微笑,引了他們去廳中坐,又轉頭吩咐丫頭們上茶。
周爍明明一副和善的樣子,她卻並不喜歡,且聽他的聲音,總覺得是在哪裏聽過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冷清。
“夫君喝茶。”雖然有丫頭在旁邊伺候,珠珠卻還是親手給周爍端了茶,周爍笑吟吟的接過茶,又拉她在邊上坐下。
沈碧曼很是訝異珠珠的轉變,明明幾個月前,她還記得珠珠每回看著鄭沅都是一臉的怨婦樣,現在卻眼中隻有周爍,一點沒有鄭沅的影子了!
難道這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這個周爍就是珠珠命定的夫君?
不管怎麼說,珠珠不再喜歡鄭沅,對沈碧曼來說是個好消息。
鄭沅和周爍在談論京中的事情,珠珠在一邊聽著,滿臉都是對丈夫的孺慕之情,而沈碧曼也終於知道了珠珠為何在回京之後嫁了人,卻又跟著周爍回了邊城。原來周爍將要在邊城任職了!
晚飯的時候,沈碧曼叫府中擺了酒席,請周爍和珠珠吃飯。以前都是沈碧曼上將軍府做客,珠珠算是小半個主人,現在依舊在將軍府中,沈碧曼成了主人,珠珠倒是客人。
不過這客人在將軍府中住了好些年,對這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自然也沒有拘謹一說,一場酒席自然是吃得賓主盡歡。
晚上,沈碧曼抱著孩子,和鄭沅逗弄了好一會,直到孩子昏昏欲睡了,才讓奶娘抱了下去。
鄭沅摟著沈碧曼感慨不已:“才一個多月沒見,沒想到就大變樣了。”一個月之前還是瘦瘦小小的,現在卻是白白嫩嫩的,完全像是兩個人。
沈碧曼靠在他肩頭笑說:“剛生下來的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摸樣,等你下次沐休回來的時候,肯定又是大了一圈了。”
鄭沅摸了摸沈碧曼的頭發,沒有說話。
雖然很想鄭沅天天陪在府中,但沈碧曼在這邊城住了一年,自然明白軍中的事情最是要緊,因此從來也不說叫鄭沅多在家中待些時候。
哪個將士不是將妻兒老小留在家中,自己在軍中拚死拚活的?將軍要是三天兩頭往家跑,那下麵的將士不是有樣學樣,就是心生不服。將軍不能服眾,又如何指揮將士作戰?
那邊城的百姓,還能指望這戍守的將士能給他們安穩的生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