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境初始(1 / 3)

“南柯一夢,莊周化蝶。”

韓飛從夢中驚醒過來,不過是午間的一個小憩,竟然使得他感到如此的漫長。

檀木桌子上的茉莉茶還帶有幾絲溫意,韓飛用茶蓋撇了撇杯中的碎末,鯨吞般一飲而盡,不顧風度隻為解得一時幹渴。

"大哥,昨天晚上是不是又通宵做木雕了?你要是缺銀兩,盡管找我,這事怎麼總是和我見外?"

韓飛聞聲轉頭看向說話之人,正是他的結拜兄弟,溫謙亦。

雖然溫謙亦麵帶慍色看著自己,但是韓飛清楚這是二弟真心牽掛自己的身體情況,心中焦急。而韓飛作為大哥,即使再過於困難也不會向溫謙亦開口,這算的上是一種男人獨有的自尊心。

韓飛淡然一笑,說:"先不提那沒趣的事了,我剛剛做了個很有意思的夢。"

溫謙亦撣了撣身上的青底金紋錦袍,轉頭看向韓飛,煞有興趣說:"說來聽聽,正好午間沒有差事可做,閑著無聊的很。"

"你可相信人能像鳥一樣在天上飛?"韓飛指了指天,故作神秘道。

溫謙亦將腰間的佩刀抽出,用手絹細細擦拭著,"那豈不成了鳥人了?封神榜我還是讀過的。"

回想起那個奇異的夢,韓飛挑了挑眉,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經過片刻思索之後,他說道。

"你想象一下,一個鐵鑄的大盒子裏,裝滿了像你我一樣的人。在雲層之上翱翔,宛若仙人一般。夢裏,我在一個靠著窗子的地方,鳥瞰下去是一片金色雲海……"

溫謙亦嘿嘿一笑,抬頭對著韓飛說:"大哥,你又用這鐵做的東西來逗我,上次你還說是沒有馬牽著就可以跑的大鐵車。這回居然更誇張了,難道說那鐵車長了翅膀不成?"

韓飛猛地一拍大腿,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那鐵盒子長了翅膀?莫非你也做過這樣的夢不成?"

"夢我是沒做過,但是鳥長翅膀我還是知道的。"溫謙亦站起身,走到廳堂內的一塊立著的木板前,瀏覽著上麵記載的近日任務。

夢中的瑰麗奇觀,韓飛沒有辦法用確切的話來表述,他歎了口氣道:"不信也罷,早晚我會把這些東西寫成本書,若是能夠賣些錢來,還能再給家母買些山參補補身體……"

"就憑你?笑話。"一聲專橫的言語從門外傳來,打斷了韓飛的話。

韓飛聽到這個說話聲,微微皺眉,不禁握緊了拳頭。

"羅百戶,這可是旗官輪休的時候,你又來這裏做什麼?"溫謙亦站起身,將佩刀插回刀鞘之中,冷聲道。

羅百戶謔笑著,嘴邊的八字胡隨著笑容抖了抖,他瞥了一眼韓飛,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打老遠就聽說有個窩囊廢也想寫書賣錢?"

韓飛隻是冷眼看著羅百戶,沒有回答他的諷刺。實際上,當他聽到這羅百戶囂張的聲音時,心中就已經燃起熊熊怒火。

身當士卒,在生死之中賣命的是自己。而那功勞簿上,寫得卻是那羅百戶的姓名,就連他一個瘸了腿的遠房親戚,也來這裏分上一杯羹。

若不是……若不是他為百戶,我為總旗……我又怎會任他如此欺淩!如此放肆!

有話講,官大一級壓死人。還有言雲,縣官不如現管。

這羅百戶正是韓飛的頂頭上司,在這製度森嚴的金鱗府中,韓飛沒有他法隻有含著怒忍下去。

當年父親遠走,隻留下年少的自己和年邁體衰的母親。吃飯喝水需要用錢,尋醫問藥還需要用錢。歸根結底,還是錢在作怪。

習武之人,本是把尊嚴看得比命還重要。韓飛雖然自幼習武,為了生計,他卻不得不屈從在凡塵的枷鎖之中。母親的病,僅僅是自己微薄的薪水遠遠不夠。

他甚至一天隻睡兩個時辰,晚上的時間全都用來刻木雕,然後白天再找些時間賣出去。殺人的刀法已然淪落為滿是銅臭的雕工。

更何況……自己升遷的希望牢牢把握在這個羅百戶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