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萬千性命,可能就在我這一念之差中灰飛煙滅,孰輕孰重,我心中自然知曉,可我還是那樣做了,除卻身不由己,連我自己都找不到別的解釋。但真要發生了那樣的事,事後我必然會以死謝罪,酬這一城的生靈。”

紅月城主努力地剖析著自己,又或者僅僅是為自己辯白。

晟佑眼神輕蔑,隻苦於說不出話來,無法表達出他的意思,任冉卻是讀懂了,大概就是:你這一條賤命,能酬滿城生靈?既是愛已成魔,那就自己陪她去死好了,你有什麼權利讓這整個都城的修士為你的魔障陪葬!

——哪怕他早就有了舍身成仁的覺悟,在發現自己能活,又因為另一個人的舉措而不得活的話,心中還是會憤恨不已,尤其是自己身後還有一整個群體的時候,是何等的理直氣壯!

任冉不願去想堅持心中所愛和萬千性命相比哪個更重要,隻知道,自己肯定是無法背負起這千萬條性命的,別人沒有義務為你的愛情買單。

這種不願別人負我,自己也不願負別人的品質簡直太好了!

任冉默默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一手拖著晟佑,一手拖著紅月城主,幾個大步,走出了控製室。

彼時,莬與黑山老怪的戰鬥已然結束,一眾魔族也已不見蹤影,莬領著給他掠陣的任歌悠悠然地站在大陣之外,任冉訥訥地看著他,心中有一萬個對不起,問出口的卻是:“黑山老怪呢?”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打跑了。”

莬輕輕鬆鬆地回答:“昔日她留我一口氣,今天我投桃報李,也留她一口氣。”

真的不是舍不得麼?

任冉默默看他,沒有把那句話問出口。

莬隻覺得毛骨悚然:“你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呃……”

那麼不合時宜的話任冉當然不會問出來,任冉拿另一個問題來塞責:“我們算是群毆了她麼?”

“還說,”

莬鄙視地看她:“打到一半突然就跑了,這算哪門子的群毆。”

“我這是去解決後顧之憂好麼!”

任冉爭辯。

琅琊帝君這時候已經指派人將護城大陣關閉了,也走到任冉的身邊來,邀請莬說:“不知晟緋能否有幸邀請妖王殿下進宮中一敘?”

任冉尚未來得及開口給他們介紹彼此,莬已經搖頭,斷然拒絕:“敘不成的,你們這一界的火我是救了,東天界的火還燒著呢?”

任冉一愣:“你是特地為救火來的?”

“那是自然,你是我義妹,你的事我不幫你惦記著,誰幫你惦記著?”

莬大言不慚,又摸下巴陰笑:“好在我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此間的魔頭就是她,得此報仇的機會,一飲一啄,也算天定!”

任冉慘不忍睹地一捂眼,一時間有些懷疑,那些相愛相殺是不是自己腦補太多了,其實他們隻有相殺沒有相愛——實在是莬此刻那個笑容太賤了!

任冉又問:“你是怎麼知道這裏有火要救的?”

莬一挑腰間係著的兩根絲帶:“喏,琅琊玉圭,琅琊玉音,還是你家出產的。”

好吧,這個修仙世界早已不再是那個信息流通極其不便的時代了。

琅琊帝君心中傲然,聯通整個修仙界什麼的,琅琊閣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隻是她心中還有些納悶,不知自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