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一間,正發愁不知該怎麼找呢,卻聽見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郡主駕到!”

郡主?

哪來的郡主?

叁叁好迷糊,像一名漏看了好多集電視劇卻突然跳到大結局的觀眾一樣。

獄卒齊聲拜見郡主。

但見一個衣著打扮彩繡輝煌的女子走進了牢獄裏。

叁叁睜眼一看,大驚失色:“這……這不是焉覓芸嗎?”

她不是貴妃嗎?

怎麼變郡主了?

我……我穿錯了嗎?

我是穿進同人文裏了嗎?

焉覓芸倒不如叁叁印象中那般明豔了,臉上帶著憔悴之色,縱是蓋著厚厚的脂粉,還是不掩疲態。

她在獄卒指引下到了一間牢裏。

叁叁便跟著她的身後進去。

叁叁一進裏頭,便嚇了一跳。

掛在天牢牆壁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楚楣!

楚楣也不複昔日神采,看起來猶如枯木。

焉覓芸看見楚楣狼狽的樣子,心中泛酸,說:“是你讓人給我傳話的?”

楚楣笑笑,說:“是……是我……”

焉覓芸隻說:“你找我也沒用。皇上恨透了你。一開始,他還不願意給我冊封,說是因為我曾經嫁給你的緣故。後來還是長輩們好生勸說,他才不情不願地封了我一個郡主。平常見了我,也是淡淡的。”

叁叁聽到這番話,心裏一陣翻江倒海:

焉薄晚篡位了!

篡位成功了?

所以楚楣成了階下囚,而焉覓芸則成了郡主?

楚楣緩緩說:“我沒打算要你替我求情。我也深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焉覓芸眼睛裏緩緩沁出水汽:“那你找我是為什麼?隻為見我一麵麼?”

說著,焉覓芸聲音顫唞,仿佛有些感動了。

楚楣卻冷冷一笑,說:“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明白。”

“什麼明白?”焉覓芸問。

楚楣說:“你的不孕之症,是我所為。”

焉覓芸後退一步,臉色發白:“你胡說什麼!”

“難道焉薄晚沒告訴你?”楚楣挑起眉毛。

盡管身上已滿身是傷、形容狼狽,但楚楣還是保留著一股傲然之色:“還是說,他說了,你不肯相信?”

焉覓芸渾身發抖,眼睛裏的水汽化作熱淚,往下滴了下來:“這麼多年來,你對我曾有一點真心嗎?”

“不曾。”楚楣歎了口氣,“我也不想瞞你了。我是個不折不扣斷袖。對於女子的親近,隻覺得惡心。”

“惡心!?”焉覓芸的眼睛紅通通的,不知是痛心還是憤怒,“惡心?”

楚楣點頭:“惡心。”

神色裏,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這厭惡猶如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了焉覓芸臉上。

焉覓芸是天之嬌女,哪兒受過這樣的侮辱!

她的傷心已轉成了恨意,滿臉憤恨地盯著楚楣。

楚楣卻不以為意似的,輕輕一哂:“你何必恨我?當初是你尋死覓活非要跟我,就算是做妾也要爬上我的床。我也捏著鼻子接受了——”

楚楣這番話不帶一個髒字,對焉覓芸而言卻是最最狠毒的誅心之語。

焉覓芸的身份本來何等尊貴,說是嫁給王爺做正妻、嫁給帝皇做皇後都使得,卻為了真愛而做妾,反倒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焉覓芸頭腦發熱,腦子裏轟隆一聲,像是有什麼崩塌了。

她是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抽出身上的佩刀,便往楚楣身上刺去。

楚楣似乎早已料到她是這個反應,閉上了眼睛,嘴角含笑。

叁叁大驚,尖聲喊了出來:“楣兒——”

楚楣忽而睜開了眼睛,眼內全是不可置信:“叁叁……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