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度過的時光,叁叁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焉薄晚看著叁叁的表情,緊繃的神色也和緩了不少。

二人一路進了正殿,梁青梨也沒有跟著進去,隻在外頭守著。

叁叁與焉薄晚獨處一室,氣氛竟有些緊張。

焉薄晚繃著臉,仿佛在惱恨。

叁叁自然不安,小心地說:“晚哥生氣呢?”

焉薄晚冷笑:“自然!”

叁叁低聲說:“晚哥為什麼生氣呀?”

焉薄晚被叁叁這懵然無知的樣子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咬著牙說:“我有時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叁叁咽了咽:“我不傻。”

焉薄晚聞言冷冷一笑,半晌扶著額頭說:“是,你不傻。我傻!”

叁叁忙說:“晚哥怎麼會傻呢?晚哥聰明機警、文韜武略,是天下皆知的。”

“我不傻,怎麼會被你耍得團團轉呢?”焉薄晚盯著叁叁,視線如鷹隼一樣銳利,“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個白癡?”

焉薄晚這樣的模樣太過陌生,叁叁心裏咯噔一聲的。

叁叁感到害怕,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這動作顯然觸怒了焉薄晚,焉薄晚猛然扯過叁叁的手,將他拉到麵前。

叁叁一個踉蹌,藏在袖裏的“護菊寶”就哐當掉地上了。

焉薄晚蹙眉:“這是何物?”

叁叁尷尬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焉薄晚徑自將“護菊寶”撿起,看了一下,就知道了。他臉色變得更糟了:“你帶著這個去見楚楣?”

“我……”叁叁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百口莫辯了,“這不是我帶的,是、是玉王爺給的。”

這話並沒有讓焉薄晚的怒意減少。

而剛從“楚楣の暗殺名單”下來的玉王爺又不知不覺地進了“焉薄晚の砍殺名單”。

焉薄晚怒將“護菊寶”一摔,那罐子便哐當爛在地板上了。

叁叁看著摔爛的罐子,臉上更是驚懼。

焉薄晚原本想發火,但見叁叁一臉恐懼的,又強忍怒氣,隻怕嚇著他了。

這要發火卻不能發的憋屈讓焉薄晚更是惱怒。

身為天之驕子的焉薄晚何曾這麼忍氣過?

焉薄晚正是有火無處發,卻不想楚楣親自來觸黴頭了。

梁青梨進來稟報:“皇上來到殿門外了。”

“來得正好!”焉薄晚提起春秋大刀就出去了。

焉薄晚提刀走到了殿外,便見楚楣在宮門外站著。

焉薄晚冷笑:“你來得正巧。我也正想找你。”

楚楣不冷不熱地說:“太後若身邊缺人侍奉,我可以讓大內給您挑選可心的送去。隻是,艾青青是朕親封的妃子。您把他搶了去,可實在是荒唐。”

焉薄晚隻道:“什麼妃子?行過冊封禮了嗎?”

楚楣咽了咽,隻說:“封妃的聖旨已經降下,他也領旨了。”

“他也領旨了”幾個字讓焉薄晚怒火中燒。

焉薄晚隻冷道:“我也不想和你吵架,這樣吧,我們打一架。”

楚楣冷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嗎?”

焉薄晚笑了:“‘天下’的話,說不準,和你比,還是夠的。”

楚楣也不客氣,抽出了腰間佩劍,徑自擊向焉薄晚麵門。

焉薄晚沒想到楚楣說來就來,一點預警都沒有。

而且,楚楣的劍很快,冷不防的就已經到了焉薄晚的眼前。

若說旁人,恐怕已經被傷了。

隻是焉薄晚有著近乎野獸的直覺,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先避開了,這才無傷。

然而,見了楚楣這一劍,焉薄晚就知道對方不是個善茬,並不好惹。

“陛下藏得可真夠深的。”焉薄晚冷笑道,又舞起手中大刀迎敵。

於是,一個皇太後、一個皇帝就在宮道上真刀真槍地幹起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