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怎樣才算不‘坐以待斃’?”焉薄晚反問。

小梁子想了想,還是說:“將軍王永遠是支持您的……”

“放肆!”焉薄晚厲聲斥責,“你難道也想要說大逆不道的話嗎?”

小梁子伏地便拜:“奴才該死!但在奴才心中,沒有什麼比主子爺的身家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放任皇帝、楚楣和保皇黨的行為,怕有殺身之禍。”

焉薄晚看著小梁子,也想起彼此多年的情分,隻道小梁子的忠心不是虛偽的。

焉薄晚近日苦悶無比,也無處傾訴,許久才悠悠一歎,露出難得的脆弱神色:“我答應了叁叁,永不叛楚……”

小梁子兩眼一黑,幾乎吐血:我草泥馬的A2333……你他媽的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小梁子告訴自己,要勇敢,要堅強,這個時空的穩定就靠自己了。

小梁子穩了穩心神,抬頭露出一臉憂慮的神色:“可是主子爺,您這麼做也是保全自身罷了!奴才相信聖子在天上有所感應,也絕不會怪罪的。”

焉薄晚垂眸,苦笑道:“我時常在想,叁叁走了……”

“主子爺……”小梁子怔住了。

自從楚寧皇醒來,焉薄晚都是一副清醒又冷靜的樣子,這模樣讓小梁子既放心卻又擔心。

焉薄晚在這個時候,卻終於袒露了最深層的想法:“叁叁在中秋夜忽而吐血昏厥,無論是太醫院還是大理寺都毫無頭緒。他去得毫無征兆……我想著,這或許不是人力所為。”

小梁子看著焉薄晚,竟從這位不可一世的大少爺眼中看到了無力和軟弱。

焉薄晚眼眶微微泛紅:“叁叁走了。”

小梁子訥訥:“主子爺……”

“沒意思。”焉薄晚合上眼,“隨他去吧。”

小梁子這下心裏哇涼哇涼的,慌亂地搖著焉薄晚的腿,苦哈哈地勸說:“主子爺不愛惜自身也就罷了,難道連家族也不管不顧了嗎?”

焉薄晚撂起眼皮,說:“你放心。誰都動不了我,也動不了焉家。”

“主子爺的意思是……?”小梁子不解。

焉薄晚心中滿是抑鬱,如今有個可信任的人聽他說話,他便一時都說了:“我父親寶刀未老,而接任我世子之位的族弟也是雄姿英發。我們焉家豈是任人魚肉之輩?雖然我不謀反,但要是狗皇帝和傻逼皇子欺人太甚,焉家個個熱血兒女,哪會引頸待戮?所以,我不用擔心他們。”

小梁子也算明白,焉家上下都是一窩反骨,誰對他們不好,他們就滅了誰,別說皇帝,就是玉帝來了也不頂用。

焉薄晚隻說:“我承諾了叁叁,我不會反叛,但沒替我的族人承諾。”

小梁子心裏明白了,焉薄晚自己不會反叛,但如果逼急了,他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家族……雖然不篡位,但把皇帝捏在手心的本事還是有的。

然而,焉薄晚自己不反叛,這一點是萬萬不可的!

焉薄晚若不篡位稱帝,時空會崩的……

小梁子的心哇涼哇涼。

焉薄晚自顧自地幽幽說道:“叁叁說我是鳳凰。說不定,等我死了,就能再度化作鳳身,重歸九天,那樣就能再見到他了……”

“主子爺……”小梁子還想再努力勸勸。

誰知,焉薄晚又說:“既然皇帝看不慣我,也好,我便離宮吧。”

“離宮?”小梁子一下沒跟上焉薄晚的思路,“您現在的身份是皇後,怎麼可以離宮?”

焉薄晚卻淡淡說:“皇後是可以離宮的,像太後一樣,可以以‘國母’的身份去禪宮為國修行。”

小梁子腦子都昏昏漲漲起來了:“主子爺要去修行?"

焉薄晚點頭:“是的。我去修行,說不定就能離聖子更近一些了。”

小梁子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都快哭出來了——而且是真情實感的那種,不是任務者假扮忠仆的角色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