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薄晚緩緩走出了虎賁殿,仰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他慢慢地伸出手,仿佛是要碰觸月亮似的,卻隻能摸到一片稀薄的空氣。
“你回天上去了嗎?”焉薄晚合上眼睛。
楚寧皇蘇醒的消息很快傳出宮去了。
第二天一早,楚楣就入宮請求麵見皇帝。
“兒臣隻是想看看父皇。”楚楣還是那副故作可憐的樣子,哀聲懇求。
焉薄晚垂眸,淡淡說:“去吧。他在紫微宮。”
語氣竟是混不在意。
焉薄晚的反應讓楚楣頓感意外。
楚寧皇驟然吐血昏迷,焉薄晚何等緊張愛護。
將楚寧皇圈在了虎賁殿裏養著,焉薄晚在床邊看顧,不準旁人侍疾。
他隻說:“皇上這病來得蹊蹺,像是中毒,也不知是不是有歹人暗害。在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準靠近陛下。”
楚寧皇吐血之前喝過楚楣奉上的茶,因此,楚楣也被鎖定為嫌疑人。
然而,經檢驗,茶水無毒。
而楚楣也竭力自證,自己並無謀害皇帝之心。
說實在話,焉薄晚也不覺得是楚楣下毒暗害皇帝。
一來,楚楣沒有弑君的動機。
二來,楚楣也不可能蠢到當眾送毒茶。
無論是太醫院還是大理寺那邊也是毫無頭緒。
怎麼查都查不出楚寧皇是出什麼毛病了。
楚寧皇隻是昏迷,氣息微弱。
楚楣的嫌疑被解除之後,便天天入宮求請侍疾。
焉薄晚卻都斷然拒絕。
將楚寧皇藏在虎賁殿的寢宮裏,不準任何人靠近。
在外人看來,簡直就像是楚寧皇已經死了,皇後為了大權而秘不發喪。
楚楣卻知道不是如此。
皇後隻是如同一隻被激怒了的惡龍,小心翼翼地將最珍愛的寶物藏在龍窟裏,不許任何人靠近。
一旦有人試圖偷竊,惡龍便會亮出利爪,將對方撕碎。
而今天,焉薄晚看起來過分的平和,姿態淡漠得很,隻說:“你去侍疾吧,也是你的孝心。”
楚楣簡直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看著楚楣愣住不說話,焉薄晚勾起嘴唇冷笑:“怎麼?不願意?”
“兒臣自然願意。”楚楣磕頭答道,“兒臣這便去紫微宮侍疾。”
楚寧皇醒來之後,小安子也察覺到了“從前的陛下”回來了。
小安子心裏也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要說,叁叁對小安子很疏遠,讓小安子失去了很多大內總管的威風。
而楚寧皇對小安子很信任,給小安子很多作威作福的機會。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
雖然叁叁對小安子不太信任,但對小安子也很客氣溫和。
而楚寧皇雖然將小安子當成心腹,但因為喜怒無常,時常讓小安子有“伴君如伴虎”的恐懼。
小安子一時之間,竟也說不出哪個“楚寧皇”才是最好的。
不過,今天從前的陛下回來了,小安子便很恭敬,細細替他講了這一年間發生的事情。
楚寧皇聽完之後,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誰能想到,自己睡了一覺醒來,老婆有了、兒子有了,老母沒了。
楚寧皇頭痛得很,卻絲毫沒有這一年間的記憶,想來想去,卻忽而笑了起來。
小安子問道:“皇上怎麼忽然高興起來?”
“我自然應該高興。”楚寧皇答,“現在表哥與我成婚了,不是嗎?還有,太後既然已經崩逝,難道朕不就應該親政了嗎?”
楚寧皇聽到老母死了,第一反應是自己能親政了,實屬帶孝子。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楚寧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到自己死了媽媽又娶了心上人,那簡直是走上了人生巔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