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楚寧畫的,焉薄晚一定會說“什麼狗屁東西,浪費紙張,你知道花簾紙多貴嗎?”。

但因為是叁叁畫的,焉薄晚就說:“有點兒意﹌

“你陪她有什麼用?”焉薄晚冷道,“你又不是人參果成精,待在她身邊有什麼用處?還是好好讀書正經。”

叁叁察覺焉薄晚語氣不善,便想道:晚哥果然不喜歡楣兒,以後還是少讓他們兩個人見麵吧。

楚楣低頭不語,儼然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叁叁不忍,隻說:“好了,也是你的孝心。”

焉薄晚聽見叁叁為楚楣說話,更不高興,也不言語了。

氣氛有些尷尬,楚楣抬眼一看,目光落在風箏上,便笑了:“這風箏畫得甚好!”

叁叁臉上露出喜色:“是嗎?你這麼覺得呀?”

焉薄晚隻道:楚楣一定是看著風箏畫得那麼醜卻能放在案上,必然是叁叁所畫,故意說這話來奉承叁叁。

焉薄晚暗恨這狐媚子,便道:“你說風箏好,好在哪兒?”

“好就好在栩栩如生啊。”楚楣答。

焉薄晚挑眉:“栩栩如生?你能看得出這是什麼?”

“能。”楚楣回答,“這是個人啊。”

焉薄晚倒退一步:這都能看出來?

楚楣指著風箏上的火柴人,說:“這是腦袋,這是手腳,這是軀幹……”

叁叁十分高興:“你也看出來啦?我確實畫的是個人。”

楚楣笑道:“原來我與皇上心有靈犀。”

皇後血壓飆高。

焉薄晚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便轉了話頭,說:“你在學宮怎麼樣?”

“學宮的老師很和藹。”楚楣回答,“課業倒是暫可跟得上。”

焉薄晚也聽學士說楚楣的文章很好,因此不意外。但是,學宮不但有文科,也有武科。焉薄晚猜測,楚楣久在行宮,沒有得到騎射訓練,在這方麵恐怕不能跟得上。

於是,焉薄晚便說:“騎射方麵也可以跟得上嗎?”

楚楣露出慚愧的樣子:“這個沒怎麼學過,因此有些吃力。”

說著,楚楣又說:“但兒臣聽說,皇後在騎射上是一絕,心中很仰慕。如果能得到皇後的指點,那兒臣就十分滿足了。”

“可以。”焉薄晚說,“你明天早上來演武場,我給你練練。”

焉薄晚心想:跟我習武,是上門尋死麼?

你要死,我怎可攔著?

君子還是要成人之美!

第二天,楚楣前來演武場,便遭到了焉薄晚的魔鬼式訓練。

經過一天的操練,楚楣整個可謂是脫了一層皮。

等到下午,叁叁來探望的時候,大驚失色,隻見楚楣滿身是汗,臉色發白,手掌還流血,簡直就是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叁叁心疼不已,隻說:“我的兒,你怎麼了?”

楚楣隻說:“沒什麼。皇後嚴厲,是為了我好。”

叁叁聽到“皇後嚴厲”,便扭頭看焉薄晚。

焉薄晚察覺到叁叁的目光,冷冷地說:“習武本來就是如此。”

叁叁也不好說什麼,低頭看楚楣掌心上的血,隻說:“怎麼流血了?”

楚楣答:“練習騎射的時候磨破了皮,一點兒都不嚴重。”

楚楣一邊說不嚴重,一邊卻煞白著臉、紅著眼眶,跟一朵茶香四溢的小白蓮似的。

“真的不嚴重,習武都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