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高壓電工房爆炸的威力臨時基地還有沒有人可能存活,但電網肯定毀於一旦。

那是他們和病毒之間的第一道防火牆!

厚重整齊的腳步聲從地表傳來,江星懷回頭——

是軍隊趕過來了。

康成伸手摁了摁江星懷頭,道:“你扶他去車上,醫護隊馬上到,別亂走,車裏等我。”

江星懷點頭。

康成看了他一眼,想要再說些什麼,不遠處的軍隊已經集結完畢,他隻好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接著迅速轉身加快腳步朝著趕來的軍隊走去。

“我們隊長……”士兵眼眶在康成離去的時候突然變得通紅,“為了掩護我們,擋在了大門前……犧牲了。”

江星懷低頭看他,想了想掏出傅衍塞在他口袋裏給他的餅幹,放在了士兵手心:“我背你過去吧,你多重啊?”

士兵看著手中的小餅幹,慢慢的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他說:“有點重哦。”

醫護隊很快趕來,士兵拿著餅幹被送走了。

江星懷回到車邊,他看了眼手上士兵身上的血,又抬頭盯著高聳的大門,心髒重重一跳。

他站了起來,攀著一旁的巡邏車頂,踩著爬上了一旁大卡車的車頭。

軍區大門很高,江星懷竭力踮腳望遠也隻看見了外麵一小部分,但僅僅這一小部分,就已經讓他腿腳發軟。

大片呈放射狀的黑色焦土、半具炸的血肉模糊的身體、破敗不堪的營地……

“下來!”康成站在車下喊。

江星懷深吸一口氣,爬了下去,沒等康成說話,他很快開口。

“傅衍肯定嚇死了,我要回去安慰他。”江星懷語氣堅定,“你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康成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點頭:“行,我找人送——”

“什麼人!站住!”遠處傳來士兵的喊聲。

“站住!不準跑!”

兩人隨著動靜看過去——

一個中年男人正踉踉蹌蹌朝這邊跑過來,胳膊下夾著著塞得鼓鼓囊囊的高級皮包,身上裹著的昂貴西裝已經成了一團鹹菜,腳上穿著的奢侈品牌皮鞋也丟一隻。

康成蹙眉看了兩眼,邁腳攔了過去,抬手示意後麵的士兵不用再追。

倒是中年男人看見康成嘴唇哆嗦了兩下,腳步還真停下了。

江星懷眯著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人,覺得這人眼熟,但又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康成上下打量了中年男人一眼,“王覃海?你怎麼在這裏。”

王覃海這個名字一出現,江星懷就想了起來。

是那天和他爸一起出現還認識傅衍的那個禿頭男人。

“是康隊長啊……”王覃海眼神閃躲,不自覺回看大門,眼裏的驚懼再現。

他沒想到會這樣,大半個臨時營地都炸沒了,死了起碼也有三四千多人,更何況還有當兵的,好像還有一個大隊長……

要是——

“我問你怎麼在這裏。”康成上前一步,淩厲的視線盯住他,穿著筆挺軍裝的高大身軀給人如海濤般壓迫感。

王覃海後退一步,強撐著抬起下巴,他扯了扯摔破的西裝,又挺了挺腰杆,像是找到平時高人一等的身份感:“我代表徐氏帶人過來給臨時營地的人民群眾送物資,這你知道的,我們徐董——”

“哎!”王覃海說到一半,眼皮一撩,看見了站在康成身後的江星懷,又仔細看了兩眼,驚訝:“你是那個……那個江總的兒子,是星星吧?”

江星懷挑眉,沒說話。

真假,明明之前就看到他了,這會兒裝什麼第一眼。

“星星,忘了我了這是。”王覃海朝他走近,“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不記得王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