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盛況(2 / 2)

我樂嗬嗬的笑著呢……這次隻要皇帝心裏還向著我,封我個開國子爵是在所難免了。呂惠卿啊呂惠卿,我平時可沒惹你,這次是你自己主動來惹我的。王安石的事情就是你弄壞的,居然還敢來對付我。這次我沒抓住你什麼把柄,而且我要盡量保持朝局的穩定,就先放過你,不過你最好小心點兒!

正算計著呢,皇帝詔我進宮的使者就到了家裏。

不過我恰好病了……

沒多久,第二個使者來了,我還是病著呢……我病了十多天了,能一下子好起來嗎?

第三個使者來了,帶了一駕馬車和擔架來,說是如果我病了,先抬我去宮中見駕……

我樣子也擺足了,隻好跟著進宮,使者把我帶去的地方卻是禁中的政事堂,皇帝在那裏等我呢,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愛卿,你的病好了?”

我隻好頓首謝罪,口稱“有罪”。

皇帝看起來心情不錯,中書已經把彈劾我的案子給結了,說是“捕風捉影,毫無根據”,那些禦史也已經準備去廣東廣西海南當縣丞之類去了。我心裏知道那些舊黨此時就看我的態度了,如果我有意趁勝追擊,那麼凡是參予了此次事件的人,他們都會窮追不放。但是如果那樣的話,隻怕司馬光等元老重臣,就會對我有點小小的介意了,這些人雖然對新黨恨之入骨,但是如果我能夠多一點忠恕之道,他們還是會欣賞我的。

我還是老章程,依然是自劾謝罪,又要皇帝恕言官無罪。反正這件事不是我和新黨決勝負的時候,所謂豺狼當道,安問狐狸?這些新黨的骨幹人物沒有去掉,幹掉一批,又自然會有一批上來,他們根本沒有傷筋動骨。而這次新法的骨幹們偏偏能置身事外……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幹脆做個好人,強烈要求皇帝恕這些禦史們無罪,至少要也要從輕處理。這樣一來我博個好名聲,二來禦史是專門和宰相做對的,我這次幫禦史們求情,下次禦史彈劾王安石的時候,我看你拗相公怎麼處置?

皇帝哪裏知道我這許多主意,便是中書省的人,也頂多以為我是沽名釣譽,但話說回來,能夠這樣不計前嫌的,我也算是少見。還是有些人覺和我這個人蠻有原則的。

最後恕罪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些人去的地方一下子少了幾千裏,省了不少路費就是了。我算是賣了一個人情給這些人。接下來就是對我的封賞了,果然開國子的爵位不出所料的賜給了我,那些各個鋼鐵基地的主管也各有賞賜。

但是皇帝詔我到政事堂來,絕對不是為了做這些事情的。封爵也不是政事堂應當管的事情。我倒是不在乎皇帝找我做什麼,反正我是以退為進的老主意。我謙退的樣子做多了,如果一下子太在乎,反而會招人諷刺。這個辦法現在還用得,就不如繼續用下去。

雖然能想到皇帝還有用意,但是當皇帝笑容可掬的問我:“參知政事、同知樞密院事,或者卸掉同平章事,做禦史中丞,愛卿你選哪一個?”時,不僅我蒙了,連中書省的大小官員全部都嚇了一跳。嘩啦啦跪倒一片,全是反對的,包括我在內。

我現在不是抗拒進政事堂,而是這種任命根本不合體製,我在政事堂將毫無威望可言,沒幾個人會信服我。皇帝想趁此機會解決掉與我有關的所有事情,不過這種任命未免也太一廂情願了一點。

皇帝滿腔的熱情,被這一屋子跪倒的人算是狠狠的澆了一盤冷水。但是他今天似乎是格外的高興,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今天打擾他的興致,皇帝幾乎是冷笑著說:“我知道你們跪什麼?唐玄宗還能布衣拜相呢,職以任能,難道石子明沒有宰相之材?”

眾人聽這話也覺得一時不好駁斥,但以王安石為首,幹脆不說話,以沉默表達抗議。我看王安石的表情,如果皇帝強要任命我,他是一定不會在任命書簽字的……而沒有宰相的副署,皇帝的任何詔令,都是一張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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