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皮休一驚之下,騰身而起,呼的一掌擊向來人。來人亦不甘示弱,回掌向應,賴皮休感到一股強勁的內力撞向他,蹬蹬退後三步,才站穩腳跟。喝道:“什麼人?”
那人回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梨花島閃君楣就是我。想不到你們中原武林隻會斯淩弱小。盡做些無恥之事,難怪我舅舅會喪在你們中原人的手裏。”
賴皮休一怔,道:“原來是梨花島的人,失敬,失敬,令舅的死,可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著錯了人。我賴某又不是什麼自命清高的名門正派。”
燕草碧嬌聲地笑道:“既然聽過我們東島的名號,那就好說了。”
另一婢女桑枝綠亦咯咯笑道:“常言道‘君子不奪人之所好,是不是,再好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一件器物嘛!玩物的,何必的”
燕草碧接著道:“就是,就是。生帶不來,死帶不去的。你說,我們少爺要是不小心把你的小命給弄沒了,那可怎麼是好呢?賴寨主也是個江湖中人,怎麼就看不開呢?算了,算了,放人家父女走吧!怪可憐見的。”
桑枝綠又嬌嗔地道:“寨主人雖姓賴,但人可真真不要賴噢!”賴皮休神色一窘,道:“閃少俠與大都邱家是?”
閃君楣搖扇笑道:“放心,非親非故,不過是路上偶然見得這位姑娘愁眉不展的,動了惻忍之心,跟蹤所至。路有人平,人所踩之。勿怪,勿怪。給在下個溥麵,放過人家父女吧!”
賴皮休心下念頭急轉,怪道:“這位閃姓公子,與其一伸手,已知功力非凡,要是佛他的意,就要與梨花島結怨。我一個小小的山寨寨主,怎麼敢與三大高手世家的東島結怨。這兩個女婢看來亦不是等閑之人,聽說他們島含笑鬥步癲的輕功,更是輕功之冠呢?”盤恒再三,隻得道:“既然東島都出麵了,在下不得不給個麵子,你們走吧!”
閃君楣笑道:“這就對了嗎?如此就多謝寨主海涵了。”
燕草碧,桑枝綠過去扶著邱青冥,玉千鬥攙著邱見春,隨著閃君楣魚貫而出,下得山去。一個嘍羅道:“寨主,這就放他們走了?”
賴皮休心裏窩了一肚子火,反手摑了他一掌,道:“你懂個屁,五年前,他舅舅一人就把整個中原各大門派掀了個天番覆地,我能惹得起嗎?”
邱家眾人下得山去,父女二謝過救命之恩不提,玉千鬥拉了拉閃君楣的衣角,道:“好漢爺,大俠,您教我個三招兩式吧!讓我防防身,好不好。”
燕草碧掩口笑道:“防身?怕是要護佳人吧!”
邱見春神色一窘,玉千鬥訥訥地道:“這位姐姐取笑了。兼而有之吧!”竟也掉了幾句文。
邱羆也不知這位玉千鬥同愛女是什麼關係,就冒死相救,便道:“這位大俠可否一路同行,護送小老還希罕你那孔方兄?不過是見了這位神仙也似的姐姐整日裏愁眉不展的,方才替她出出頭,你可不要會錯意。”
燕草碧亦道:“就是,我們公子何等人物,真當我們公子是鏢行的保鏢了嗎?”
邱羆苦笑道:“非是性命交關,也不敢勞煩大俠的俠駕。實是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閃君楣不由勾起了好奇心,便道:“什麼樣的寶物,竟惹來這樣一場**煩。能否讓在下見識見識。至於這位兄弟,就讓碧兒,綠兒教你個三招兩式的罷了。”
邱羆道:“是五代十國柴窖的一件瓷器,仙人醉。亦叫藏裏青。因匆忙遇敵。讓我藏在了一個樹洞裏,大俠要想看,自無不可,請隨我來吧!”
閃君楣道:“也好,邱會長也不要叫我什麼大俠了,就呼在下的名,叫我君楣,或君兒就可以了。”
邱羆大喜,道:“閃大俠,請!”當先在前引路。
一行從人隨著邱羆七拐八繞的。來到高低嶺,邱羆找了找了終於在一棵杏樹低下的樹洞裏,摸出一件二尺見方的匣子。找開蓋,露出一件天青色的攻頸瓶。
閃君楣接過端詳了一陣,歎道:“好一個藏裏青,它也叫芙蓉媚,而不是仙人醉。柴王酷愛瓷器,因而在自家專門開了個窖場。可惜這個窖場,隻開了一年,因而瓷器出品量少,傳世的就更少了。因是自用,就不用趕工,自是精益求精了。果然是大家手筆。咦!這上麵畫工題詞,所用的可是一兩金一兩墨的幸福墨啊!”邱羆道:“看不出大俠,君楣是個行家呢?”
閃君楣又看了看,倏而變色道:“這上麵的畫功,字款,分明就是王佑安的真跡,無怪乎價植連城,邱老伯寧死也不肯割愛了。”
邱羆捋著小須得意地道:“小老兒自信眼力還從來沒有出過錯。更相信閃大俠的人品,才想相托。隻是想不到君楣你,不僅功夫好,品器,鑒賞的功夫,也是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