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誌身上衣衫不整,整個人被鞭子抽出了無數道血痕,被方平山橫抱在胸前。夕夜有些害怕那方青誌,往後躲了躲,碰到了浴桶壁。
趙啟明將夕夜從浴桶裏中抱了出來,又把旁邊的毛巾扔給了他,才轉頭看向來的三個人。
“柳陽方家,族長方川。”方川拱了拱手對著趙啟明說道。
趙啟明擦著手上的水跡,說道:“你們來的目的我知道,你們差點打死了方青誌,我也看到了。但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這方青誌,正陽宗不收!”
這句話一說出口,方青誌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盯著穿衣服的夕夜,都怪這小乞丐,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方川深深呼了一口氣,問道:“那仙人您說,正陽宗才能怎麼樣收青誌進宗?”
趙啟明指了指夕夜,說道:“夕夜說行,那才行。”
正在穿衣服的夕夜一愣,這跟自己好像沒有關係,為什麼要自己決定是不是收方青誌?詢問的眼神望著趙啟明。
趙啟明過去,摸了摸夕夜的腦袋,說道:“你決定讓他進宗,就進宗,以後你給你解釋為什麼。”
“哦,我知道了。”夕夜還在穿衣服,藍紋白袍一穿,小馬靴在腳上,整個人氣質一變,如果不是臉上的凍瘡,夕夜絕對像是富家公子。
夕夜的眼睛很大,泛著光,走到方青誌麵前,方青誌眼中的凶狠依舊沒有消散,似乎被這個眼神嚇到,夕夜退了一步。
夕夜瞪著大大的眼睛,轉過頭問道:“趙仙人,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會被打吧。”
趙啟明看了看方川。
方川心頭大恨,但是情勢所逼,說道:“你想怎樣就怎樣,但不能把青誌打死了。”
夕夜的充滿凍瘡的臉上,忽然有了笑意,明亮的大眼睛盯著方青誌,突然猛的用力一巴掌抽在了方青誌臉上。
“三年前,義父剛死,你就進了我家,把我家拆了。”
“啪”又是一巴掌。夕夜臉上的笑意更多。
“兩年前,豆腐店的老板娘給了我碗粥,你一腳踩了。”
夕夜甩了甩手,又是拚命甩出去一巴掌。
“兩年前,咱倆在街上偶爾碰到,你跟著你的隨從,將我毒打一頓,差一點,我就死了。”
夕夜覺得有點手疼,他的力氣很小,方青誌身體打熬的很好,連點紅腫都沒有打出來,但是方青誌整個臉都是紅紅的,用力扭了扭手,一巴掌又扇在方青誌臉上,嘴裏接了一句。
“去年過年,我都快凍死了,你居然搶了我的破毯子,貴公子,你缺那東西嗎?!”
夕夜的聲音已經接近嘶吼,接又是一巴掌。
“今年夏天,你居然把我按在豬圈裏,讓我跟豬一起過了三天。”
眼淚順著夕夜的臉頰,流淌而下,吼道:“為什麼!我從沒得罪過你,見了你都躲著你,你為什麼老針對我!"說著又是一巴掌。
趙啟明將夕夜抱起來,用手抹了抹夕夜的眼淚,說道:“都過去了。”
方青誌做這些,很多他自己都忘記了,滿臉通紅。
方川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兒子已經變成這樣一個人。他忙於家族,根本無暇顧及方青誌。
方青誌滿臉通紅,搖著頭,輕聲的說:“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憑什麼鎮上的人都喜歡你,你就是一個乞丐。”
方川上前用力的抽了方青誌一巴掌,“孽畜!”又將方青誌從方平山的懷裏拉出來,慣在地上喊到:“道歉!”
夕夜眼中閃現一股失望,忽然心中一動,靜靜的等著方青誌的道歉。
“對不起。”
夕夜的臉頰上依然殘留著眼淚,笑著說道:“沒關係。”
方川聽到臉上有了喜色,說道:“那這些事,揭過去如何?”
夕夜撓撓頭說道:“問趙長老好了。”
趙啟明沉思了片刻問道:“你滿意了?”
“嗯。”
“那方家準備三十塊下品靈石,就此揭過。”
方川大喜,雖然三十塊下品靈石很多,但相比較之下,能讓方青誌進了正陽宗,才是最重要的。
趙啟明總覺得不對勁,但具體在哪,又說不上來,轉頭對方川說:“召集下鎮裏人,下午測試資質。”
夕夜覺得好奇,問道:“方青誌不用測?”
“不用,宗門早有備案。”
時間很快,柳陽鎮的測試資質就完結了。登上趙啟明那把大劍的有夕夜,方青誌,方青誌的表妹方清梅。讓人意外的是還有王賁,那個守規矩的家仆。趙啟明扔了一個符,手一引,幾米長的大劍,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