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累。
路燈之下，一身運動裝的周餘清瘦高挑，她的長發高高紮成馬尾，額前垂著幾根雜亂的發，清晰可見的汗滴順著精致的下顎線一路向下，隱沒在前胸。
畫棠不敢再看，匆忙地偏過頭，反手遞給她一包紙巾。
“周餘，你擦擦汗，太累就歇會兒。”
周餘接過紙巾，隨意抹了幾下，扭頭卻察覺到畫棠的不對。
“老婆，你臉好紅，不舒服嗎？”
“沒……沒有啊。”畫棠慌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真熱得發燙。
“真的好紅。”周餘探究地湊近了她幾分，打算細細琢磨。
畫棠哪裏受得了她如此靠近，趕緊伸手推開她，佯裝嫌棄道：“你出了好多汗，離我遠點兒。”
周餘動作一頓，自覺地挪開了半步，半垂的眼眸裏委屈又低落。
“周餘。”畫棠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剛才過激的話恐怕傷害了周餘，想要道歉，可叫了她的名字，又半天接不上話來。
“出汗會臭。”周餘抿抿唇，認真說著，“老婆好香，不能臭。”
“我不是那個意思。”畫棠頓時慌了神，焦急地解釋道，“我隻是……”
她支支吾吾許久，還沒說完，抬眼卻發現周餘皺著眉，視線落在她身後。
這條小路左邊是荒地，右邊是條小河，平日裏很少人走，所以路邊並未設有防護欄，之前就有聽說私家車晚上過路的時候開進了旁邊的小河，著實危險。
畫棠背對著小河，見周餘神情凝重，不禁也轉過了頭。
小路離河邊有幾步的距離，她們的不遠處，一個披著頭發的女孩正緩緩朝河裏走去。
不對勁！
雖然盛夏時候不乏有人到河裏遊泳，但她們看到的女孩身著一襲長裙，不像是遊泳，更像是要輕生。
夜路寂靜，乍一碰見這樣的場景，難免有些□得慌。
畫棠霎時嚇白了臉，她拉著周餘的衣袖，小聲問道：“我怎麼感覺她是想自殺啊？”
周餘沉著臉，顯然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我們過去幫幫她吧。”畫棠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對方看起來年紀不大，未來還有很多可能、很多機會，不該在這裏斷送生命。
她們說話之際，女孩已經走到了河中央，隻見她俯下`身，瞬間就沒了影兒。
“老婆，你在這裏等我。”周餘表現得鎮靜，她拍了拍畫棠的肩膀，轉身就衝進了河裏。
路燈實在太暗，怎麼也看不清水裏的情況。
畫棠死死掐著手，看周餘跳進河裏，許久沒有音訊，掌心扣得生疼。
就在她再也等不住，準備拿出手機報警之時，水裏突然有了動靜。
隻聽“噗”的一聲，周餘從水裏冒出了頭。
她一邊手圈著投河的女孩，一邊衝畫棠招招手，示意自己平安，便快速遊向岸邊。
就在此時，一陣警報鳴笛聲打破了夜路的寧靜。
畫棠轉過頭，看到幾輛警車和不知名的私家車一窩蜂朝她們這裏駛過來，想來應該是有人發現女孩想要輕生而報了警。
女孩跳河前就在腳上綁了沙袋，周餘是半拖半拽才將失去意識的人帶上岸。
縱是她體力再好，這會兒都有些氣喘籲籲。
畫棠看得心疼，又擔心她著涼，趕快把身上的薄衫脫下來給她。
“快披上，不要感冒了。”
周餘靠坐在岸邊長吸一口氣，抬眼望向畫棠，搖了搖頭：“不冷，不會感冒。”
不等畫棠堅持，警車就停靠在了路邊。
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從車上下來，後麵還跟著一群扛攝像機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