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一看,居然正是他們剛剛才談論過的夜一鳴。俗語有人晚上莫談鬼,白天莫論人,連雲想不到他才剛剛談論過夜一鳴,夜一鳴就已然出現,頓時驚得滿頭大汗。
“你為什麼出那麼汗?”夜一鳴陰陰一笑,問。
“我剛剛才說你英明神武,結果你就出現了,心下訝異,自然就出汗了。”連雲鎮定神色,回以一笑。
“是嗎?”夜一鳴勾起半邊嘴角,“你們說的不是在下心高氣傲,商量的不是日後要對付本人?”
莫敵頓時頭冒冷汗,不敢言語。
連雲臉色變了變,但那變化也隻是一瞬,而後又一臉無賴式地笑容,道:“我與夜兄連手方才洗去過往罪行,能夠在這蘇杭一帶隱姓埋名,重新開始,又怎麼會對付夜兄呢!”
“那可難說!你們連家父子與林餘父子幾十年的感情,不也一樣欲將他殺之而後快。”夜一鳴嘲諷道。
連雲幹笑兩聲,也不惱怒,“那怎麼能一樣呢。家父與林劍業交好隻不過是為了監察林餘,怕他屍變,引來大批僵屍。”
“如此說來,你們父子倒算是好人了?”
“江湖中固然有傳言說我連雲作奸犯科,但大部分人的心還是雪亮的,我的所作所為俱是為了除掉林餘和他的那一幫僵屍,實在出於無奈。”連雲又一笑。
“罷了,我也懶得跟你去跟你計較,不過我倒是想請你們讓讓,我要在這裏等一個人。”夜一鳴眼一橫,懶得聽連雲胡扯,於是道。
“等誰?”連雲衝口而問。
夜一鳴眉頭一皺,不悅地眯起眼,道:“難道本人等誰還要你批準?”
連雲話一問出口就自知不妙,當然也不生氣,嬉笑著雙手一揖,道:“是在下錯問了,在下這就讓開。”他一說完,甩開折扇遮麵,等拿來折扇走出破廟的門時已經變成現今化名的車行雲的模樣,與莫敵一起走出破廟。
夜一鳴冷笑一聲,袖子一揮,喝道:“還不走?當真以為你們那點工夫可以瞞得過我?”
卻原來是連雲雖然出了廟門卻並未走遠,中途又折了回來,藏在了破廟之上。被夜一鳴這麼一甩,頓時連同破瓦斷木掉了下來。連雲此時掉下來居然也臉不紅,心不跳,隻再作一揖,瀟瀟灑灑地走了出去。
夜一鳴等連雲走遠,方才朝著破廟夾層裏方倪裳的藏身之處歎道:“出來吧。”
方倪裳聽連雲與夜一鳴的那翻說話,隻在心中將連雲罵了一個遍,她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無恥加無奈之人,簡直已不能算是人了,就說畜牲不如也不為過。就在她罵得正起勁之時,猛然瞧見夜一鳴朝自己看來,心中大驚,從夾層中走了出來。
“唉啊,真是好久不見了!”方倪裳走出夾層時雖然心驚肉跳,但是站到夜一鳴的麵前卻是璨然一笑,哪裏還有半點懼怕神色。
夜一鳴也回以一笑,道:“的確好久不見。自從上次在炎洞一別,如今你又長進了不少。”
“是嗎!那可都是托了你的福了。”方倪裳心中雖然奇怪夜一鳴的態度,但暗中卻不敢鬆懈。要知道當初合她與白龍二人之力,最終也隻不過是隻能成功從此人手中逃脫。她暗中運降毒於手心,默默觀察著夜一鳴。隻見此人雙目狹長,眉目斜飛,鼻子筆挺,嘴薄且剛毅,臉如刀削,極富棱角,縱然勾起嘴角,也仍然讓人覺不到半點柔和之意。
“如是托我的福,那甚好。”夜一鳴卻好似突然聽不懂方倪裳的諷刺,笑了笑。
方倪裳皺了皺眉,實在不知這夜一鳴這一回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方彩裳與林餘就要成親了。”夜一鳴突然說道,“婚禮就在明晚十點,業已派人前往獵戶村請諸位的朋友前來參加婚禮了。”
方倪裳呆了呆,這事她方才在夾層裏已經聽連雲說過,隻是她想不到夜一鳴會突然說起這個。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隻想跟你握手言和。”夜一鳴歪著頭,半晌方才認真地道。
夜一鳴此言一出,方倪裳又是一呆,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連鬼王也謹慎對侍的虛境人物會跟她說握手言和。雖然她一向以朝庭責任為重,但從來就不是一個拒絕交朋友的人,有夜一鳴的這句話,她自然高興,道:“那好,那好,就是不知道你這朋友有幾分真心!”
夜一鳴輕輕一笑,道:“是不是真心,你日後就知道。”
“哦?那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請教你,希望你能指點迷津。”方倪裳一笑。
夜一鳴朗聲一笑,道:“好,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