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南衣。”時清雨的聲音還是跟以前一樣,輕輕脆脆,明明該帶著南方人特有的軟糯的,可偏偏又是這樣字正腔圓,不帶情緒的,聽著就讓關南衣覺得很不舒服。
心肝脾肺腎,沒有一處是舒坦的。
時清雨站在路口前,這樣叫道她。
“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時老師啊。”關南衣看見時清雨時不怒反笑,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料到時清雨這個冷血的女人居然會來監獄門口接她,真是奇了怪了。
她笑著張好看卻又陰沉的臉對時清雨還算客氣道,“怎麼?這是來看我的?”
她腦袋向後偏了一下,恣意囂張的聳了聳肩,嘲弄道,“真不巧,你學生我不才,這剛從裏麵出來。”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關南衣習慣性的嘖了下嘴,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把煙戒下來,就像時清雨這個冷血的女人樣。
怎麼戒也戒不了。
媽的,反胃又惡心。
聽了她的話後時清雨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隻是平靜道,“來接你。”
聞言,關南衣的笑容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時清雨又重複了一道,“來接你。”
她的眉眼依舊清冷如墨,聲音也如刀切良玉,從不帶任何情感,但不知道為什麼,時清雨的目光卻總不肯落在她的臉上。
八成是覺得看了倒胃口也不一定。
關南衣:“……”
和上一句話一樣依舊沒什麼感情,這不禁讓關南衣腹誹道依照時清雨的性格是不是再讓她重複兩遍語氣還是一樣?
於是她笑嘻嘻道,“再說遍。”
時清雨果然又道:“來接你。”
關南衣心想她這老師果然還是這副死了爹媽的樣子沒有變過,同一句話說上三五次語氣都能一樣,跟個機器人似的。
“接我幹嘛?”關南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有點紮手的寸頭,隨意道。
“回去。”
聞言,關南衣笑了一下,然後背著手,腳下踩著那雙爛皮鞋慢慢悠悠地走到時清雨的跟前,挑眉問道,“回哪去?”
她上下瞧了眼一臉木然的時清雨,笑嗬嗬地提醒道,“老師不知道嗎?我入獄後家產賠的賠、罰的罰,早一點不剩了,我回哪去?”
這話倒是不假,她要不是一分錢都沒有的,出獄時也犯不著在獄友那東拚西湊了身衣服出來,醜是醜了點,但也是獄友們對她的一片心意,她總不能穿個獄服出獄吧?
她笑,“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差點忘了,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雖然是笑著的,但她話裏的怨毒是個人卻都能聽得到。
然而時清雨聽了這話眉頭都沒皺一下的,看樣子她好像對於這件事絲毫沒有覺得愧疚,隻言簡意賅道,“去我那。”
“你那?”
時清雨不為所動。
“你家啊?”
時清雨點頭。
關南衣在心裏狂笑了三聲,以前讀書那會她就瞧著時清雨長得好看,下了不少功夫跟對方套近乎,然爾沒什麼卵用,時清雨還是正眼都不給她個的,剛正不阿的讓人討厭。
“老師啊,我這沒地方去的,去了你家別還沒呆上幾天你就把我趕出來吧?”關南衣問道。
聽完了這話後,時清雨的目光終於抬了起來,移到了她的臉上,頓了下,然後再往上,終於迎上關南衣的目光。
很熟悉的人,讓她手心忽然生出了汗來。
她認真道,“不會。”
她不會再趕她走了。
關南衣得了回答後眼珠子一轉,咧嘴就笑道,“老師啊,您先前可是教導我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話是這麼說的不錯可是關南衣卻一點不擔心時清雨會反悔什麼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