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點開第一張圖。照片都是未修的,攝影師選出及格線以上的供他們選擇。裘姝十分上鏡,幾乎每一張都可以拿出來單獨做個主版麵。也正是因此,她的要求也高了起來,每一張總能讓她挑出點毛病來。

服務生送上來了三杯咖啡,分別放在三人手邊。裘姝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邊的那杯,竟還做了個愛心的花樣。再看其他兩人的,雖然也有紋樣,不過就是一些花朵之類的。她把咖啡向江沉景那邊推去,拿了他的過來,“我不要太甜的,跟你換一下。”

一顆小愛心,被發射到了他手邊。

江沉景低頭看了一眼,沒多想就拿起小匙拌了拌,那顆小愛心沒兩下便被攪成了一片混沌。端起抿了一口後,他卻發現壓根沒有一點甜味。

裘姝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拿起從他那兒換過來的那杯嚐了一口,拿鐵的甜味溢滿口,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她剛才說的是不喜歡太甜的,實際上卻是不被允許喝甜的。大家對於身材的要求都很嚴格,可是試問誰能拒絕甜點的滋味呢。

江沉景看到她連沾到唇上那一兩點都要抿幹,便猜到了她的口是心非,而後當著她的麵往杯中加了好幾匙的糖,一圈一圈地開始攪拌。裘姝的眼神肉眼可見的開始羨慕嫉妒恨了。

對麵的簡寧還在翻圖,可是這邊兩人的目光都已不再屏幕上。她看看這兩杯平平無奇的咖啡,再看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的兩人,明明他們都是在聽她說,怎麼現在多餘的人仿佛成了她?

不過幸好接下來,裘姝的要求也沒前麵那麼嚴苛了。照片很快選出,關於修圖的意見她也提了幾點,其他任由攝影師自由發揮。

照片選定之後,裘姝還沒有離開。不過江沉景倒是先離去換衣服了。簡寧收拾了電腦搬開,而後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拿了一盒剛拆封的國際象棋出來,黑黑白白的棋子胡亂放置在了棋盤上。裘姝看著好奇,也拿起了幾顆觀察放置。

江沉景過來時,看到的便是她坐在那兒研究棋子的模樣。再走近時,看到的卻是白棋放到黑棋的格子上,車占據馬的位置諸如這樣錯亂的棋盤,幾乎沒有一個棋子位置是放對的。

他看著頭疼,坐下道:“我來擺吧。”隻見他說話間兩隻手各抓一摞,便把所有的棋子推到邊上,他的手指修長,一把便能抓完所有的棋子。而後便看他從最左邊的A列第一格白方的車這個棋子開始擺放。

裘姝這才仰起脖子看向他,純黑的西裝換成了深灰色,依舊是利落的裁剪,卻多了幾分休閑氣質,依舊很適合他。

“剛才黑棋全部放到白棋這邊去了。你看白棋的底線這邊有標注字母的,從A一直標到了H,每一列都有一個字母,而側邊還有一排數字,從下往上依次是1-8,那A列第一格,就叫A1,A1格上放的就是白方的車……”

聽他這麼介紹著,裘姝不知不覺便雙手撐在桌上托腮看著她。如果之前他給人的感覺是淡漠少言的,那麼當話題回歸到棋盤上時,他便像是換了一個人。手頭的每一個棋子和棋盤上的每一個棋格他似乎都能說出點典故來。

室內暖氣足,她手心貼在臉頰邊,總覺得自己兩頰有點兒燙。待江沉景說完一段後,她才嬉皮笑臉道:“小江老師,你是在給我講課嗎?”

他有片刻的微愣,才想起他這是職業病犯了,以前偶爾被安排參與一些公益課時,和那些小朋友也是這麼說的。如今,又開始給眼前這個“小朋友”叨叨了。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我課時費很貴的。”

“我付得起,你繼續說,”她笑,“我喜歡聽,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