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諸神。”
“你的神,你的神隻是一堆泥土!他沒有救你們,是我……是我救了你們!”傅瑤後退了半步,抬頭看著泥土雕像,恨恨道。
蘇芷遙沒有說話,她靜靜跪著,像一座雕像。
“你,到底對我,還有沒有情!”
“有。”
“那你……”傅瑤急切的說,但話沒說完便被蘇芷遙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愛你。”蘇芷遙的聲音恍恍惚惚,“你叫傅瑤也好,叫清凰也好,叫錦涵也好,隻要你還是你,名字,相貌,都是不重要的,無論怎麼樣都愛你。”
“可我,並不打算和你在一起。”蘇芷遙歎氣,無奈地說道:“愛與不愛,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去區分了。”
“什麼叫!愛與不愛,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去區分!”傅瑤咬了咬牙,“這一切不是都要完結了嗎!我們經曆了這麼多,不就是等著一切完結之後,在一起長相廝守嗎!”
蘇芷遙沒有再說話,寂靜在蔓延,隻有輕微的雪花落地的聲音回蕩在傅瑤耳邊,她隻覺得心口一陣冰涼,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從來都是這樣。”她低低的笑了出來,輕柔地朝蘇芷遙說道:“我在你心裏排行第幾?這個問題,很早之前我就想問了,可是百年時光,終究不敢問出口,因為我一直害怕,其實我根本沒有入圍。”
蘇芷遙依然看著她的神像不言語。
傅瑤轉身跑了出去。
每一步都似乎踏著破碎的心……
過了半晌,蘇芷遙闔上眼,俯身恭敬的對著神像磕頭,抬起頭時便失魂落魄地倒跪在墊子,眼角眉梢都透露著沉沉鬱氣,好像就在這彈指之間她就蒼老了十多歲。
作者有話要說:
☆、一語未成血幾絲
衣裙的下擺為冰淩雪錐割破,甚至割傷了她的腳踝,陰寒的魔氣侵入靈體。
傅瑤越跑越快,她不知道自己是向那個方向跑的,反正,不管怎麼跑,也跑不出那個人的手掌心。
等她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找不到開始路了。
傅瑤猶豫再三,叩響了周圍一座小院子的門,連扣了好幾下都沒有人來開門,傅瑤心裏疑惑,大聲喊門,依然無人回應。她一下子便想到,這兒環境如此惡劣,這戶人家會不會是凍死在家裏了!
傅瑤又喊了好幾聲,見還是沒人回應自己,一咬牙翻牆跳入院子。
出乎意料,院子裏並沒有像傅瑤以為的那樣堆滿積雪,隻有地麵一層薄薄的冰雪。
傅瑤略一考慮,立刻抽出斷玉劍橫在胸`前,一路走來,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一層厚厚的積雪,這裏卻如此反常,隻有兩個可能,第一,這兒如此偏僻,說不定已經被魔族侵入,隻是引而不發;第二,這裏有心懷叵測的月照族人做什麼大事,所以每天清理積雪,以免妨礙大事。
以兩枚小玉珠彈開房門,傅瑤見裏麵並無異常才小心翼翼的踏進去。
傅瑤皺著眉,仔細打量了這間格調奇怪的屋子,這屋子不分臥室、大廳,像一個四方的盒子。
“瑤瑤……瑤瑤……”
傅瑤可以聽到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念叨著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她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可是這聲音如此熟悉,像是自己在呼喊一樣。
是……是誰呢?是誰在一遍遍,默默念叨自己的名字?
窗外風雪嗚咽,那個聲音,如白玉碎落,像是響在自己心裏。
傅瑤定了定心神,闔上眼,她化身進入斷玉劍,隨後斷玉劍飛離地兩尺,從劍身漫出絲絲縷縷白色的霧氣,那股霧氣慢慢向外鋪開、擴散,直到覆蓋整座屋子,片刻之後,如絲如縷的白色霧氣,又從屋子的各個角落裏退了出來,再次聚攏到劍身之上,被劍身收回。
傅瑤化出劍身,以靈力移開屋中桌子。
眼前的景象瞬時就變了,空蕩蕩的屋子裏出現了各種生活物品,床鋪上還躺著一個麵色蒼白如紙,仿佛荒野遊魂的人。
傅瑤的聲音有些發抖,“清……清凰……”
傅瑤聽她口中不斷念叨自己名字,顫唞著上前幾步,視線裏的人禁閉雙目,幾乎沒有唇色。
她命不久矣,這不需要大夫都看得出。
傅瑤跌在她床前,小心翼翼的握起她的手,緋紅的衣袖下滑,露出滿是傷痕的手臂。
眼淚一滴滴落在隻剩下骨頭的手上,傅瑤隻一想便明白她一定是蘇芷遙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害成這樣的。
“凰……凰,我帶你,我帶你回家好嗎……”傅瑤捧著清凰瘦成巴掌的臉,結結巴巴的嗚咽。
魔域邊緣,大雪如暴雨。
無數雙血紅的眼睛窺伺這背著清凰的傅瑤。
雙腳早已沾滿鮮血汙泥的傅瑤,根本不顧自己被魔氣瘋狂入侵的靈體,一直試圖與沒有意識的清凰說話。
一雙紫色的繡花鞋出現在她的麵前,傅瑤抬頭,正是蘇芷遙。
蘇芷遙的淡漠臉比紛飛的大雪更讓人感到冰寒。
傅瑤背著清凰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皇陵中的守墓人、竹林中的死去的少年、江南那戶人家……甚至還有我的哥哥、清凰的父母,都是你們設計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