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連幽沒有抬頭,她還是低著頭,語氣十分清淡,在左菱舟的擔憂下,一字一句道:“我倆打小一起長大,沒怎麼分開過,她住不得倚鳳軒,那我便也不住了。”

周以苛聽著,覺得有些好笑,卻是忍住了,他看著紀連幽,“抬起頭來說話,朕又不會吃了你。”

紀連幽隻好慢慢的抬頭看他,她的眼神怯怯的,使她看起來不自覺帶著些嬌軟,周以苛看著她,不知為何有些心軟,“那你想住哪兒?”

紀連幽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去看左菱舟。

周以苛也便順著她的目光去看左菱舟,“你們二人之間,看來,是你做主。”他道。

左菱舟覺得麵前這人,大概是有些吃軟不吃硬,所以因為自己剛剛直接提出不願意住倚鳳軒並且和他辯解,而對自己印象不太好,反到因為紀連幽一直什麼都不說,看起來還因為緊張害怕有些膽怯,故此倒對她印象不錯。

她想到這兒,一時也不知是喜是憂,不過也算是好事吧,她想,她們兩個,好歹有一個讓他還看著比較順眼。

“也不算是我做主,隻是我稍稍比她大一點,膽子也比她大一些,故此,她有時候會聽我的。”

周以苛似是不信,輕笑了一聲,“所以你想住哪裏呢?”

左菱舟想了想,“我命裏缺水,這宮裏可有帶水的住處?”

他沒有說話,似在沉思著。

“陛下,泠清閣還空著,就是有些偏了。”他身邊伺候的太監見他皺眉,立馬提醒道。

周以苛聞言,暗自思考了一番,“也罷,這泠清閣也算是帶著水,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左菱舟點頭,“多謝陛□□恤。”

“那你們就先下去吧,朕還有事要和顧相說。”

“是。”左菱舟應完,跟著太監,走了出去。

她看了看身邊的紀連幽,紀連幽也不回頭看她,帶著些賭氣的低著頭,左菱舟覺得她這樣還有些可愛,隻是奈何現在有旁人在,不能和她說清楚,故此沒有說話,低頭默默走著。

待到了泠清閣,那太監給她們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又叮囑了一些事項,便離開了。

左菱舟這才舒了口氣,她四下瞧了瞧,見沒有人,想著這會兒說話應該還算是安全的,便關了門。為求穩妥,她索性拉著紀連幽走到了裏屋,想著這下就算突然來了人,也應當是聽不到她們說話的。

紀連幽一雙眼睛瞪著她,絲毫沒有之前的膽怯,反到看起來頗為厲害,“你說吧,你不是讓我別衝動,下來聽你解釋,我現在聽著,你解釋吧。”

左菱舟張了張嘴,等意識到自己要解釋什麼的時候,一時卻又有些說不出口。她怎麼能說出口呢,說,一切都弄錯了,你不是皇帝的妹妹,京城裏沒有你的哥哥,那是我的哥哥。

她覺得這有些殘忍,殘忍的讓她不知如何開口。

“你說話啊!”紀連幽見她遲遲不開口,隻一臉哀傷的看著自己,隻覺得簡直一頭霧水,“顧公子為什麼突然說她不知道我們誰是陛下的妹妹,你為什麼突然拿出那半塊玉佩,你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左菱舟上前,抓住她的手,“連幽,你別生氣,我告訴你原委,但是你一定要冷靜。”

“我還不夠冷靜嗎?我若是不冷靜,剛剛在殿上就直接拆穿你們了。”

“好好好,你剛剛做的非常好,我剛剛都快嚇死了,還好你沒有拆穿我,謝謝你。”

“所以你告訴到底是為什麼?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這樣了?”

左菱舟拉著她在凳子上坐下,“你聽我說,這事可能聽起來有些荒誕,但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