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棠聞言,隻是極其輕和的笑了下,淡定的開口:“你與她既非親戚,又無關係,她自是不會告訴你家裏的事情。現今,她父親去了,我便是來接她的。”
“你來接她,接她去哪裏?”
“這就不是兄台該操心的事情了。”顧玄棠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王二鵬見他這樣,反倒有些被激怒,當即朗聲道:“你想都別想,她不會和你走的。”他揚了揚下巴,輕蔑道:“她還得嫁給我呢。”
顧玄棠抬眼看了眼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是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王二鵬頓覺自己受到了嘲諷,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玄棠還是那番淡定的模樣,絲毫不見一絲窘迫,他看著麵前的人,輕聲道:“那兄台恐怕是要失望了。婚姻之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此次前來之際,母親就感念著姨夫這一走,表妹無依無靠,婚姻大事怕是無人做主,因此,早已為表妹定下一門親事,隻待表妹回去與那人相見,便可完婚。”
“我若是不許呢?”
顧玄棠正視著他,頗有些不解,“兄台與我表妹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兄台許或不許,又有何關係呢?”
“你……”王二鵬一時語塞,空說了一個你字,竟是再也說不出什麼,許久,才惡聲惡語無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上她了,她必須嫁我。”
顧玄棠聞言一笑,“我道娘親為何這麼著急要我接表妹回去,看來是早已料到,姨夫這一走,空餘表妹一人,難免受人欺負。兄台莫不是欺我表妹現今家中無人,故此撒潑耍賴?隻是我這當表哥的還在,兄台就如此大放厥詞,未免不和禮數。常言道,長兄為父,現如今,我姨夫已去,表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台若再要胡攪蠻纏,也休怪在下不客氣。”
他這話說完,眼裏的笑意早已消散殆盡,隻餘下一臉的嚴肅與不怒自威的冷硬,讓王二鵬不由有些發怵。
但凡欺軟怕硬之人,總是懂得察言觀色,知道什麼人可以招惹,什麼人不能招惹,王二鵬作為其中翹楚,早已深諳其道。他在左菱舟父親在世時不敢騷擾左菱舟,無非也就是知道自己惹不起左菱舟的父親,現如今看著左菱舟這憑空冒出來的表哥,王二鵬內心直覺,這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人物。
他是小地方出身,見慣了小地方的人物,閉著眼睛都能知道哪些人和他一樣的寒磣,可是顧玄棠和他們不一樣,他從顧玄棠打開門露麵的那一刹,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他們這樣的小地方出來的。這樣的人,王二鵬不想惹,也不敢惹。
他看著顧玄棠,暗道,左右左菱舟現在還在這裏,隻要她不離開,總是有機會的,女人不都是這樣,隻要得了身,那麼就隻能是自己的人了,到時候,她自己主動要求嫁給他,她這表哥也定不敢拿他怎樣。
他這樣一想,倒是心裏有了打算,也不再多留,隻道:“打擾表哥了,既然左菱舟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顧玄棠直覺這事並沒有徹底解決,因此叫住了他,冷聲道:“我表妹年幼,又尚未出嫁,煩請兄台日後便不要出現在我家門前,也省的多出禍端,落人口舌,如何?”
王二鵬笑嘻嘻道:“那是自然。”
說完,他擺了擺手,沿著道走了。
顧玄棠看著他離開,不由的皺了皺眉,這世上,最煩人的莫過於這種潑皮無賴,他之前沒有見到,也不操心,這如今冷不丁的見了一麵,卻是不覺有些為左菱舟擔心。這姑娘無依無靠,無父無母,又被這樣的人看上,也難怪避之如蛇蠍,聞聲喪膽,聽音而逃,他想到這裏,倒是不由對左菱舟生出了些同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