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919,卻需要等一百天,不是同一個月球,同樣叫月亮。”亞薩很自然地扯開話題,“也有這樣的說法,圓月下的話,可以維係一生,所以戀人們通常會選擇一百天一次的圓月,許下諾言。”

我看了看大而無奇的月亮:“背負那麼多輕易許下的諾言,它應該很恨圓滿的那天吧?”

“你不相信諾言?”

“輕易說出口,往往也會輕易忘記,我更相信行動。”

作為一個優秀的軍人,行動力迅速是必須的,我一邊在古老的木桶中泡腳,一邊聯絡上了梅爾維。當我提出ZH919的資源交易時,梅爾維的聲音驟然提高:“景逸,你都開始管貿易了嗎?實際上,我正在著手改革龐大臃腫的軍隊體係,其中就包含各種戰艦的研發,哈,我們真是太有默契了!”

這不是正好嗎?我們倆滔滔不絕地聊起來,從貿易聊到了戰艦體係,我毫不客氣地指出了他們最落後的地方--作為對手,我對他們了如指掌;梅爾維也沒含糊,擲地有聲地說出了我們的漏洞。

不知不覺,腳下涼了。

沒等我示意,亞薩過來,蹲下,用古老的圓勺子,一勺一勺,慢慢澆在我的小腿上,熱水從小腿下去。

結束聊天後我興奮無比:“接下來就是接洽的事!該怎麼辦?你直接去見他的話可不太合適,我可以把你領過去,啊,不過必須絕對保密,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可就是共犯了。”

亞薩捏住我的腳,揚起頭:“我不會讓你陷入險境。”

修長的手指順著我的腳底按摩,癢癢的,我要抬起腳,被按下了。亞薩眼睛看著我,手底卻曖昧地揉捏著,不用力,不嫻熟,像一條毛毛蟲在遊走,而後在腳心,勾了一勾……好癢!我忍不住笑起來。

亞薩也笑了:“我很後悔沒有學點按摩什麼的。”

心情好了,睡覺也甜蜜。

一覺睡到大天亮,陽光透過破窗子照到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地要想被子,一隻手橫過我的胸口,將被子往上拉了一拉,蓋住了我的臉。

後背,暖融融的。

亞薩從背後擁著我,扣住我的手,十指交叉,放在我的胸口,聲音溫柔得不像話:“繼續睡吧,旅館的十大準則,第一條就是在陽光下睡回籠覺,和……喜歡的人。”

我閉著眼,享受隔著被子的陽光。

三天後,隔著通訊器,A怒氣衝衝地說:“景逸,將軍說你遞交了管轄ZH919的申請,你為什麼從沒跟我商量過?你不是說想一直呆在星際艦隊嗎?怎麼說變就變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從前線走下來嗎?”

“這意味著你將離開地球!而且以你的級別可以選擇比ZH919好一萬倍的星球,為什麼要回那裏啊?景逸,我已經把這個申請截下來了,立刻收回去!”

“你,什麼時候有權力截下我的申請了?”

A驟然沉默了,許久,他低沉地說:“景逸,跟我一起留在地球。我們從最小的軍官做起,一直到能指揮整個星際艦隊,一同成為帥將,是我們一起努力的成績。留下來,跟我一起,我保證,我們可以很快成為國家的掌權者。”

我也沉默了一會兒:“抱歉,也許三年,也許五年,我再回來。”

“景逸,再考慮一下。”

“那一天,鬱清來找我時,你在哪裏?你們後來是怎麼和好的?我們對這種關係都感到非常疲倦了。”我吐了一口氣,說,“你,看見了跟我在一起的這個人吧?或者說,是你,把我送到他身邊的吧?”

也許是我的話太快太多信息量太大,A坐在旋轉升降椅上,支著額頭,一副痛苦的表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後,終於輕笑了一下,寓意不明:“亞薩,你抓捕的第一個A級罪犯。改變我跟你的誌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