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蝕骨毒掌(下)(1 / 3)

正文 二十、蝕骨毒掌(下)

此時,進攻沈莊各路人馬均已大捷而至,鄒伯又領著凡心師太、楊鴻雁彭娟和周信的絕刀門子弟,進入地道,將莊中被囚禁的老家丁救出來後,又恢複老管家的身份,派人派車去桂花酒樓訂了幾桌酒席運來莊裏,擺起了慶功宴。

眾位英雄一路奔波,又連夜攻克了沈莊,早已是又累又餓,酒席上桌,無不開懷暢飲。酒足飯飽,鄒伯又將大家休息之處安排停當,這才來到公子房間,隻見他端坐椅上神色黯然,知道公子正觸景生情感概良多。走上前勸慰道:“公子,切勿太過傷心。”

沈存義抬頭望著鄒伯,聲音哽咽的道:“來到房間,我又仿佛見到了嫻表妹的身影,想不到她那麼年輕,就夭折了,而罪魁禍首竟是她的親生父親。”

鄒伯“唉”地長歎一聲:“老莊主早就說過,嫻兒與父親命中相克,住在一起,會有性命之憂,果然如此,可見此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抗拒。”

兩人正說著,楊鴻雁匆匆闖進,隔老遠就大聲呼道:“公子,公子快,清風道人醒來了,正提著劍追殺青雲道人呢。”

沈存義一聽,懊悔道:“糟糕,我怎麼將清風道人和悲雲大師的事給忘了呢。”連忙起身,疾步往中院奔去。

原來,清木道人見師兄清風道人躺在床上,心中大喜,他倆本是師兄弟間感情最為深厚的,自從得知師兄身陷沈莊,清木就沒有一天安逸過,沒有一夜安睡過,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師兄的安危,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師兄,甚至在夢裏也是與師兄練劍、喝酒、乃至爭嘴。當他得知師兄已經獲救時,簡直欣喜欲狂。幾步來到中院的房間,果然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清風道人。清木疑為夢裏,用力掐了大腿一下,感覺到疼,這才信以為真。

清木道人看到師兄,再也不肯離開一步,他一直站在床頭,靜靜地看著師兄。望著這張熟悉而又瘦削的臉,摸摸那雙粗大而又幹癟的手,清木心中一陣隱痛,暗忖:“不知師兄遭受了多大的罪,竟然瘦成這般模樣。”

正在思索之際,忽然感覺到師兄的手動了一下,盡管輕微得令人難以察覺,清木還是感覺到了。練武之人一隻蚊蟲飛過也能知曉,何況是一隻手,一個令他牽心掛肚的手。他屏住呼吸,密切地注視著師兄的一呼一吸。漸漸地他感覺到師兄呼吸短促了,心中一喜,暗道:“莫非師兄就要醒來。”他帶著疑問,抱著希望,看著師兄。

他終於看見,清風師兄睜開了眼睛,令他十分難以理解的是,師兄往日那雙堅毅敏銳地雙眼,變得茫然、渾濁、呆滯。清木正疑惑時,清風已經翻身起床,看著情木並不作聲。清木連聲喊道:“師兄,師兄,你醒啦。”

清風宛如沒聽見,看著清木。忽然,他看見掛在床頭的那把劍,眼睛一亮。隻見他走到劍旁,伸手拔出了劍。一劍在手,就如變了一個人,臉上露出了騰騰殺氣。

清木心中一愣,就見清風揚劍朝他擊來。好在清木已有準備,就在劍即及身之時,清木身子一轉,急退三步。清風並不放過,挺劍刺來。清木不得已,隻好拔劍攔開擊來之劍。兩人就在房裏你來我往,拚殺起來。

好在兩人是師兄弟,相互都知道對方的招式。若在平時,清風道人稍勝一籌,可現在清風因神智不清,其招式不及往日靈活,劍術自然打了折扣,清木的劍法反而高出一籌。但是,清風因神智不清,並不知眼前是誰,出招毫無顧忌,又狠又猛直往死裏擊來。而清木道人,既要阻止對方,又不能將對方刺傷,心中頗多顧忌,隻能防守,不能攻擊,所以形成了被動挨打的格局。

內屋這一番拚鬥,使為清木送飯而來的明月大吃一驚,連聲呼道:“師父,師叔,你們怎麼打起來了。”

清風並不理睬,隻是一個凶勁地朝清木猛攻。清木一邊防守,一邊後退。一見明月準備進來,急忙喊道:“明月千萬不能進來,你師父神智不清,根本認不出我們。”

明月心係師父、師叔的安危,又怎能置身事外,仍然往裏走去。忽然感覺身子一輕,耳旁聽人說道:“進去不得,危險。”抬頭一看,正是劉任俠。明月知道,劉任俠雖然年紀不大,武功卻是奇高。故而呼道:“劉少俠,請救救師父他們。”

劉任俠點點頭,拔劍在手,雙目注視著房內的拚鬥。眼見清風一劍了群,清木揮劍一隔,兩人都是使的回風劍法,兩種回風之力攪在一起,劉任俠見此機會難得,疾步衝上前,連點清風道人幾處穴位,這才將清風製住。這時又忽然想起悲雲大師,暗忖:“隻怕那裏也會出現這種情形。”忙對清木與明月道:“快將清風道人扶到床上去。”言畢,立即往悲風住處跑去。

劉任俠料想不錯,果然悲雲已經醒來,裏麵的情形卻更為緊張。

卻說空日師父見到躺在床上的悲雲師叔,喜極望外,探探脈搏,也還正常,知道隻是熟睡而已,便讓空月等四人去用齋,自己坐在師叔床前等著師叔醒來。想到這幾日一直東奔西忙,耽誤了念經做功,此刻無事,便雙目微閉,默默地背誦著波羅密經。也不知背誦了多少遍,感覺到床身一動,睜開眼睛。卻見悲雲已經醒來,正瞪著雙眼困惑著望著空日,目光裏流露著一絲朦朧一絲迷惘,似乎在沉思,在回憶。

空日驚喜的喊道:“師叔,我是空日呀,您記起來了麼。”

悲雲靜靜地望著空日,對空日地話語充耳不聞,好像是在拚命地尋找、追憶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