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卻是忽然的回過神來，收回了那泄露的一絲殺意。
店主慢慢的從櫃台之後走了出來，走到了猛涼侯的身前。
“你確定還要聽麽？猛涼侯肖燁！”絕世凶威突然釋放，仿佛遠古凶獸突然蘇醒，時間仿佛突然凝滯。
不知過了多久，慢慢的傳來了一聲歎息。
歎息聲，如天外來。
於是打破了這天地間波瀾如死水的世界，世界便又有了光。
歎息聲並非來自猛涼侯，而是天外的馬車。
那人揮了衣袖，於是鬥轉星移，真的來到了天外。
陳凡從震驚中未曾驚醒。
猛涼侯如威恐怖。
隻有店主，仿佛像早已預料到此番般，波瀾不驚。絕世凶威消散殆盡。
天外，有一輛馬車。
馬車自青雲關外來。
馬車上有位年輕人，隻是揮了揮袖，便讓眾人到了天外。
天外霧氣彌漫，廣袤無垠。比凡陸更加的無垠，是那種一看便讓人心神敬畏的無垠。
無垠中，隻有一顆星球。
星球裏麵，有凡陸，有無盡之海。
“你可以接著說。”馬車裏的年輕人重新回到了馬車，猛涼侯跪在了地上。
店主毫無懼色，直視那輛馬車。
“凡陸是棋盤，眾生為棋子。操棋人，難道就是你們這九位人皇麽？”店主望向了那顆灰藍色的星球。
“千年的天下之戰，九國廝殺，周而複始，始至如今，怕就是這顆星球的宿命了麽？”
年輕人沒有沉默，回聲說是。
“開始，我並沒有覺得戰爭有什麼，不過是死人，不過是為了生存。可當戰爭成了掌權者的遊戲之後，我開始迷茫了。尤其在知道這遊戲每百年，每千年都會有一次之後，我開始在追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死在我手下的修士，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如我一樣活生生的人。隻是因為我的修為更強，我的力量更大，我的勢力更強，他們就得死，沒有必要的死。”
“慈不掌兵，可當所謂的殺戮隻是你們的遊戲，當凡人隻是修為更高的人可以隨意踐踏的螻蟻之後，我的心並沒有變得堅強如鐵，而是更加的迷茫。我開始後悔擁有我的力量。可是，我一旦真的沒有力量之後，我又會被誰所殺，又成為誰眼中的螻蟻呢？”
“修真，或許真的不是為了成仙，隻是想能夠有力量，跳出這秩序的樊籠罷了。”
店主眼中已經如同失望一般。
而陳凡卻是不由得憤怒起來。
猛涼侯在一旁跪著，沒有起身。
馬車裏的年輕人再次歎息，於是再次鬥轉星移。
還是那間小店。
泛著悠悠藥草香的小店。
隻是店主不在了。
馬車不見了。
陳凡手中多了一枚戒指。
猛涼侯站了起來，在一旁露出迷茫。
除此之外，都是夢。或許人生，也便就像這般悠悠，如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