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隻是螻蟻。
或者，連做一隻螻蟻的資格都沒有。陳凡咬牙，卻發現，連動一下，都會導致生機更加快速的逝去。更別提，想要憑自己的力量去複仇。
“複仇？”嗬，陳凡冷笑到，怕是用不了一時三刻，便已身死道消。
卻是咬開了手指，拿出玉簡，用最後的神識，蘸著陳氏的血液，閃耀著絲絲血腥，書寫下：“殺我者，虞氏天境。”卻是未待陳凡再次寫下，就已昏迷下去。
而遠處，卻有一隻孤狼自萬裏之外的草原而來。
後麵，跟隨的，是烈馬千匹。
沙漠中，群蟻震動，卻是翻滾著，如無邊浪潮席卷而來。
小灰灰默然，未曾帶著陳凡遠去，也未曾逃離。就這樣直麵，那一群散發著堪比極境的氣息的群獸。
有蟻皇，有千馬之首，更強大的，是那一匹孤狼，仰天長嘯，氣勢淩天。不像那些強者，直接無視，卻是直奔著陳凡而來。
這是獸潮。便是已五行獸現在至道巔峰的修為麵對，也是有死無生。
而小灰灰依然未走，陳凡昏了過去。
於是，蟻群圍住了這一人一獸。
於是，孤狼對著這一人一獸發出陣陣咆哮。
於是，那千馬攜帶著天地之威向著這一人一獸奔馳而去。
小灰灰依舊未動，隻是揮了揮爪，沒有靈力，沒有道壓，甚至連氣息都沒有放出，就隻是這樣揮了揮手，仿佛無比正常一般。
蟻群顫栗住了。
孤狼聲音嘶啞了。
千馬止蹄。
陳凡依舊的暈躺在地上，生機正漸漸的從體內逝去。
群獸再次動了，千馬繼續的前進，仿佛一定要將其碾壓般，踩踏成肉泥，孤狼卻是不在咆哮，而是直接衝了上來，帶著毀滅的氣息，直撲而上。
蟻群再次鋪天蓋地的覆壓上去。
小灰灰終於動了，從趴坐到站立，雙目中卻是一片血紅，更帶著絲絲悲切，卻是怒吼出聲，天地震動，群獸再次停滯，仿佛時間都被這一吼所威壓下來。
畫麵仿佛靜止。
而此時，卻是孤狼打破了這一靜止，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殺了上來，殺氣淩九霄。而後，其他各獸也是一起撲了上來。
小灰灰無言，隻是簡易的布下了一道防護，便殺了上去。
雖千萬獸，吾亦往矣！
喋血！這是一場數量不成對比的戰爭，這是一方碾壓另一方的戰爭。而五行獸，卻是衝了上去。隻是為了，陳凡能夠安穩的死去。
不受侵犯的，有尊嚴的死去！
小灰灰回頭望了一眼，而卻是再不回頭，用一己之力，抗衡整個整個獸群。
當年清風未已，你留我一命，今日清風在起，我送你歸程！
這是小灰灰的癡。這是小灰灰年幼缺根筋腦殘的送死行為。
但是此戰，它無悔。陳凡突然間醒了，看著漫天遍野的獸潮無言，看著空中一次次喋血而歸卻又奮勇向前的五行獸，他無言苦笑。
你又是何必呢。陳凡輕聲說道。
而眼角，卻是慢慢的，落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