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換了一身新的織錦紅袍的一熏,忽然舉著酒杯,衝著傾城妖嬈一笑道:“小城,快嚐嚐這酒,味道很不錯。”那手中酒盞裏的液體,卻是與那身錦袍一般血紅,惑人。
隨著一熏的動作,一股濃醇的酒香混著淡淡的奶香鑽入鼻翼,傾城吸吸高挺的瓊鼻,兩眼放著異樣光彩,逍遙燼知道,自己小妹又看見了感興趣的美酒瓊漿。
禹城陽奪過不知何時被一熏拿走的小木桶,為傾城滿倒一杯,笑道:“這個是我從烏狼國特意讓人快馬送來的瑪瑙酒,是由隻生長在烏狼北境高原的瑪瑙葡萄釀製而成。”
“其中還加了馬奶吧。”傾城小啜一口,“口感舒暢柔和,餘味綿長,年份應該也不短吧?”傾城看著杯中的澄亮波動的紅色酒液,一臉享受其中的樣子。
“這桶瑪瑙酒今年剛好存放了五十年,小城不愧是此中行家,連酒中加入的少量馬奶都嚐的出來。”禹城陽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狂野笑道:“酒是不錯,不過要是小城釀造,味道一定會比這個更加醇美。”
如此喝法,禹城陽還真是暴殄天物,傾城大歎,“瑪瑙葡萄瑪瑙酒,沒有瑪瑙葡萄,就算我有再大本事也釀製不出瑪瑙酒啊。”
“烏狼國有啊,若是小城跟我一起去烏狼國的話,剛好可以趕上今年第一季的瑪瑙葡萄成熟,那成千畝的葡萄園,碧綠紫紅掩映其中,著實漂亮的緊。”
聽了禹城陽的話,眾人了然,這是在赤裸裸的誘拐傾城跟自己回家啊,傾城看著四五雙似期待似擔憂似調侃的眼眸,輕咳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隻得低頭,企圖以為自己倒酒來轉移大眾視線……隻是酒桶去了哪裏?
欲奪雙手捧著用來裝湯的碗盅,伸出去,與洛墨伸過來的同樣青瓷碗輕輕一碰,撞出悅耳脆響,一大一小兩人,如飲大碗涼白開一般,齊齊仰頭咕咚咕咚灌下碗中血紅酒液。
傾城看著躺倒在自己椅腳邊,流不出一滴液體的褐色木桶,徹底無語,這兩隻,更是暴殄天物。
“欲奪,不準喝酒!”
傾城本以為那晚夜曇不過是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五月二十七,不短不長的十日,在傾城生日的那天,逍遙燼抱著一個半人高的巨大錦盒,踏入了清荷水榭,“看看還喜歡嗎?”逍遙燼將錦盒放置在水榭中的石桌上,笑著問道。
大紅的喜服,被整整齊齊的疊放在錦盒之中,傾城伸手撫過,蒼林國特產的東海鮫綾,比上好絲綢更加涼滑的觸感,繁瑣的花紋,精密的針腳,腰封上綴連的流蘇瓔珞,細碎的珠石,華美高貴,隻是想象一下穿在身上的感覺,都讓人興奮不已。
夜曇看著傾城微笑的側臉,好心的提醒道:“小城怎麼不看看下麵呢,那一件,我可是也花了不少心思的。”
傾城小心翼翼的將喜服一邊疊起,認真的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品瓷器,水色的光華,跟上一件一色的布料,暗紅的絲線在領口的位置繞畫出簡單的螺旋雲紋,沒有閃光的寶石,太過複雜的紋飾,與上一件完全不同的簡單質樸,想到洛墨穿著這件衣服的樣子,那該是怎樣的俊朗非凡,傾城嘴角的弧度不知覺的又加大了幾分。
“這件紅衣若是穿在我身上,不知道又有多少美貌女子,會為我傾倒。”
“你就自戀去吧。”傾城一巴掌拍開一熏伸出的魔爪,將兩件喜服整理好後,死死的關緊了錦盒的蓋子,“你再好看,也沒他穿著好看。”那個他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還沒有像你求親,要不我現在向小城下聘求親,小城就答應嫁給我,如何。”一熏挑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笑問道,看不出是真情,還隻是一時興起。
傾城驚豔一笑,羞煞萬千花朵,“總有一天,他會向我求婚的。”隻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就算讓我再等個一千年又如何!
自禹城陽離開後到今日,除了在晚飯時間,傾城已經有三天沒怎麼見到洛墨了,可是現在都快過了酉時,南方的北鬥星也已經亮了多時,洛墨為什麼還是沒有回來,傾城一臉失落的坐在清荷水榭的屋頂,俯視著下麵來來往往的忙碌個不停的灰衣小廝……
墨不會忘得,墨不會忘得,墨不會忘得……傾城一遍遍的自我暗示催眠,什麼事情能比我生日還要重要,“辰洛墨,你好的緊啊!”傾城突然生氣的自琉璃瓦上站起,就欲跳下屋頂。
忽然腰間一緊,一個熟悉的溫暖胸膛貼在自己後背,傾城賭氣般的扭頭隔著衣服一口咬上洛墨的肩膀,“娘親!”欲奪站在庭院中,自下而上的怒視著洛墨,洛墨衝著欲奪挑釁一笑,抱著傾城飛離了秋楓憶。
這個方向是去傾心閣的的,可是傾心閣後日才會開張的,傾城看著街道上迅速後退的昏黃燈火,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