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心臣歎了口氣,說:“道長,你和嶽住持有仇?”
“那倒沒有。”狂花山人回答。
“既然沒仇沒怨的,為什麼非要和嶽住持過不去呢?”伏心臣問。
狂花山人覺得有趣:“為什麼非要一個原因呢?”
伏心臣愣了愣,隻說:“天下的事情,多半都是有原因的。”
“是嗎?”狂花山人饒有興味地看著伏心臣,“那你跟嶽紫狩是夫妻,是什麼原因?”
伏心臣紅了臉,半晌說:“是……是緣分。”:-)思:-)兔:-)網:-)
“哧!”狂花山人笑了出聲,又說,“那你們那麼有緣,又那麼恩愛,為什麼你都不叫他名字,卻叫他‘住持’?而且,我看著,你和他之間倒不太親密,像是有點兒生疏的樣子。”
伏心臣一時竟無言以對:他以為狂花山人是個粗放的人,沒想到還有這樣細膩的心思,留意到這些細節。
狂花山人見伏心臣悶頭不語,便更得意了,隻說:“看吧,我問的話,你也答不上來原因呢!因此可見,世界上不是什麼都有原因的。”
伏心臣哪兒是說不出來原因?他是說不出口原因。
他喚嶽紫狩為“住持”而不叫名字,正正是因為他其實和嶽紫狩不太親密,有點生疏。他之前總覺得和嶽紫狩之間隔著點什麼……他原以為是二人之間隔著的是身份的差距,又或者是嶽紫狩的清冷高傲……其實,都不是。他們隔著的是嶽紫狩藏著的秘密。
嶽紫狩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橫亙在了二人之間。
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如果想要看得清晰,伏心臣就必須將嶽紫狩的謊言拆穿,直擊嶽紫狩的內心。
可是,嶽紫狩似乎不願意這樣做。
伏心臣完全看不透嶽紫狩這個人。
他第一眼見到的嶽紫狩是清高的。
後來認識的嶽紫狩是深沉的。
再然後,他又看到脆弱的嶽紫狩。
到底,哪一個嶽紫狩才是真的嶽紫狩呢?
伏心臣陷入了沉默之中,臉上十分難過。
狂花山人忽而開口:“難道,你是被強迫的?”
伏心臣一怔,下意識地搖頭。
他是心甘情願和嶽紫狩成婚的。
然而,當伏心臣回憶起他與嶽紫狩從相識到結婚的過程,卻總覺得哪兒不對,仿佛他是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套住了手腳,被拉著扯著往前走,而繩索的另一端就是嶽紫狩。
狂花山人打量著伏心臣的臉色,隻說:“我看你太老實了!肯定會被嶽紫狩欺負的。”
伏心臣認為自己應當反駁“住持沒有欺負我”,然而這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看著伏心臣這一臉欲言又止的、配合那蒼白的小臉,狂花山人立即腦補了一出強取豪奪的大戲。
狂花山人嘴上不饒人,但內裏是一個憐貧惜弱之人,不然之前也不會那麼痛快地給那個大學生十萬塊錢學費。
狂花山人蹙眉,說:“小伏啊,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啊?不妨跟哥哥說啊!”
伏心臣也沒管怎麼狂花山人就開始自稱“哥哥”了。因為他被狂花山人突如其來的柔善而驚到了。
一向溫柔的人忽然露出奸惡的樣子,很容易嚇到人。
而一向凶惡等人忽然變得溫柔,也是一樣嚇人的。
伏心臣哆嗦了兩下嘴唇,睜大疑惑的眼睛看狂花山人。
狂花山人見到伏心臣這樣,更加憐憫了,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