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為什麼帶梁伯伯來找我。可是,如果你是讓我去見之儀,勸她吃東西,那麼對不起,我做不到。她殺掉我的小孩。我不告她,已經給你麵子了。”
“湘琴。”老爸臉色變的很難看,“這件事情確實是之儀不對。她當時也是氣瘋了,才會不計後果。她根本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隻是希望可以拿回自己的……”老爸沒有說下去,猛然住嘴,驚慌失措看著我,一臉懊悔。
我微笑了一下,替他說下去,“爸,你的意思是不是她隻是想換回自己身體。因為這個身體本來就是她的,所以,我懷的孩子,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她的呢?這樣計算起來,她對我的傷害隻是自我傷害,所以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去怪她對不對!那麼,她自殺的時候,傷害的是梁之儀的身體,這個算不算在謀殺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爸的眼神開始有些閃爍,“我隻是希望……”
“那麼我呢?我還是你的女兒嗎?”我看著老爸問道。老爸微微一愣,竟然沒有回答。
我跟著一愣,轉臉看了看一旁很安靜的男人,問道,“你呢?找我有什麼事情?”
這個男人撲通一聲,忽然在我麵前跪了下,聲淚俱下:
“對不起!之儀是我唯一的女兒,她的媽媽已經過世了。所以,不管她承不承認,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謝謝你沒有告她,可是她已經一個禮拜不吃不喝了,再這樣下去,她要支持不住了,所以拜托你去救救她。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件事情之後,我會帶她回馬來西亞,保證她不會再回來。也不會再傷害你們。你這次住院的費用,全部由我承擔,這幾個月來,給你還有你的家人造成的損失,我也會作出賠償的。袁小姐,隻要你開口,就算我傾家蕩產也可以。”
我看著兩個爸爸對於這件事情反應出奇的一致,忽然感覺很可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看向老爸,他還是在我和之儀之前作出了選擇。原來,血緣這個東西這真的不太可靠。那個在之儀身體裏的靈魂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之前,他知道我不是,但是卻自欺欺人的自我暗示,我就是他的寶貝女兒,如今正主出現,我這個冒牌的自然不算什麼。
“袁小姐……”梁爸爸小心地問道,“你看,能不能現在就跟我去……”
我看著男人露出一絲笑,“那麼,你怎麼知道,她謀殺掉的,不會是我唯一的孩子?”
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我再次看向老爸,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爸,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開始,你就告訴我,我是袁湘琴。也是從那天開始,這個身體就是我的。不管你怎麼認為,是我的,就是我的!既然現在開始,你不認我這個女兒,那麼我們也沒有關係了。”
老爸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我卻再也不想聽了。我衝著他們,大聲吼道,
“出去!都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她謀殺我的孩子,我不會輕易放過她!”
老爸帶著梁爸爸一臉無奈地走出病,臨出房門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直樹蹲在我麵前,拿起毛巾給我擦拭著眼淚。我看著直樹,眼淚卻越發不可收拾。
隔天下午,直樹回學校上課了,江媽媽陪在我身邊整個下午欲言又止。最後,我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媽媽,怎麼了?”
江媽媽在我床沿坐下,拉過我的手,輕輕撫著,
“湘琴,媽媽知道這個要求確實強人所難了。可是,昨天,阿才帶著梁爸爸到家裏求我們,讓我們來勸勸你……湘琴,媽媽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真的很難過啦。我今天也有去看過之儀,她的情況真的滿糟糕的。你看是不是……”
我輕輕歎了口氣,低下頭,無法駁江媽媽的麵子。何況我還有些話需要和梁之儀當麵說清楚,我仰起頭,看著江媽媽說道,“媽媽,帶我去看之儀吧。”江媽媽詫異地看著我,仿佛不敢相信我會被她輕易地說動。
江媽媽推著我來到之儀的病房,轉身退了出去,還細心的帶上了門。之儀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她右手手腕纏著紗布,左手打著點滴。一個禮拜沒有進食,讓她看起來更削瘦,臉色更加蒼白,就像一個瓷娃娃一樣,不知道什麼就碎了。看著那瓶營養液一點點注入她體內,看起來,她並不想死。
我們彼此沉默著,沒有人開口,我盯著之儀的臉,她看起來根本沒有內疚的樣子,反而是一臉委屈。我轉動了輪椅,準備退出房間,身後傳來了之儀的聲音,
“你就打算這樣走掉嗎?你不內疚,不難過嗎?你占了我的身體,搶了我的幸福。我隻是希望你幫我,能讓阿金接受我,讓我也可以和你一樣幸福。為什麼你連這個忙都不肯幫我。推你下樓確實是我的錯,,我也跟著一起摔了啊。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寶寶了。可是,我現在是自殺啊!我都自殺了,你竟然會一點內疚的感覺都沒有。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覺冷笑起來,這些話似乎應該有我說才對,我轉過輪椅,掃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怪物。如果你真的是正牌袁湘琴,那麼就是沒有我的出現,就算你現在待在我的這副皮囊裏,不管是直樹還是阿金都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