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希心浮氣躁地耷拉著腦袋,沒一會兒振作起來,連忙去辦小妮剛才交代給他的正事。
他聯係一位傭人,簡單交代了幾句後進入正題。
“把那臭小子盯好了,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馬打電話跟我說。不,你還是直接把他每天做了什麼,尤其是有沒有跟鄭小姐見麵。隻要見一次,把聊天內容全部記錄下來發給我。”
魏敬希說話的時候,手下的人往往會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他說話速度快,偏偏又廢話連篇,但凡有人敢忘記他提過的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傭人得罪不起這尊大佛,認認真真記錄魏敬希交代的全部事情。
到最後,傭人再三確認:“是每天都要把記錄發給您嗎?”
魏敬希冷聲說:“對,每天都發。”
通話結束後,鄭夢妮語重心長對葉思謙說:“不是我不願意帶你回家,你也知道,我身份很尷尬。我怕讓你出現在鄭家人麵前,會時時刻刻提醒他們親生的孩子被掉包的事情。所以稍微體諒一下我,可以嗎?”
葉思謙心疼壞了,他沒預料到鄭夢妮的處境這麼困難,根本沒心思想其他的,何況乖乖聽話才是掙表現的好機會。
他小聲說:“我都聽你的安排。”
鄭夢妮柔聲誇獎道:“好懂事。”
鄭夢妮吩咐司機把葉思謙送去魏敬希的公寓以後就去忙正事了,處理完以後才偶爾過問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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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來到聖誕節,窗外風雪依舊,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醫生仔細檢查完後,露出欣慰的笑容:“恭喜你,總算是恢複了。雖然眼睛能看見了,但還是要注意避免直視強光,不要用眼過度。複明不容易,你好好珍惜。”
談宴重新戴上墨鏡遮住半張臉,他微微偏頭,冷白如玉的臉龐沾著幾分寒意。
談宴若無其事說:“這種天氣,哪裏會有強光存在。”
醫生看得出這位年輕人到現在都沒能完全適應在異國生活,出於責任,他安慰道:“這裏是不比國內暖和,你也不用灰心,能回去的時候自然能回去。”
談宴緩緩閉上眼,習慣黑暗的他眼睛開始發澀。他低垂著頭坐在床邊,出塵清俊的模樣如同一幅頹敗的畫作,神秘而孤冷。
“我等不了了,怎麼辦。”
忽然,他仰起頭慘然一笑,蒼白的臉透著病態。
醫生不知該如何勸阻,關於談宴的事情他有所耳聞。
昔日最尊貴的繼承人,撕開文雅的麵皮露出殘忍的靈魂,因為一時衝動淪落成無人問津的棄子。
天大的落差感,換誰都不會好受。
他想勸談宴不要以卵擊石,否則得不償失。
可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你好自為之。”
醫生離開後,談宴再次點開國內眼線發來的語音。
貼在耳邊,靜靜聽。
“少爺,鄭小姐帶回來一個陌生男人,已經把人送到上城的公寓養著了。”
談宴握著手機,神色不明。
他慢慢靠在椅背上,低頭的同時,下巴埋進潔白的高領毛衣裏,低眉順眼的模樣莫名有些委屈。
良久,談宴直起身子,回複一句說:“稍安勿躁,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