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
鄭夢妮聞聲回眸，談宴站在兩米遠處，眼神溫和，望著她淺笑。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等兩分鍾，我托助理給你買了條新裙子，換上再出去。”
鄭夢妮低眸看了眼髒兮兮的裙擺，思忖片刻，莞爾道：“謝謝。”
她背靠在牆上，懷裏抱著鄭則啟的銀灰色西裝外套，安安靜靜站在原地。
談宴不動聲色靠近：“對不起，我來晚了一步，讓他這麼欺負你。”
鄭夢妮抿了抿嘴。
無意識的小動作恰好落在談宴眼裏。
想起洗手間的那個吻，他此刻的表情稱不上柔和。
談宴低聲喚她：“小妮。”
鄭夢妮正走神，思考待會兒要如何撒謊，才能把新衣服的事情和談宴撇清。
她並不想讓爸媽知道自己和談宴的關係比以前好。
談宴又叫了她一聲，才把人喚回神。
鄭夢妮慢很多拍的樣子，難免讓他想到魏敬希這條瘋狗。
是舍不得，還是認為他多管閑事了。
“怎麼了？”
鄭夢妮歪著頭，清澈烏黑的眼睛透著迷茫，她說話聲音總是柔柔軟軟的，聽著極其治愈溫暖。
談宴心中的陰暗瞬間消散，他眉眼彎彎，拿出一包紙巾，抽取一張疊了疊。
他伸手，掌心托住鄭夢妮雪白的臉頰。
垂下眼簾，用紙仔仔細細擦去她嘴角被弄花的口紅。
“妝花了，我幫你擦幹淨。”
鄭夢妮回神往後退，烏亮的瞳孔裏滿是疏離和戒備。
她客氣說：“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談宴拿紙巾的手僵在半空，僅停頓一秒，他自然地將紙巾再次折疊，順勢揣進兜裏，麵上不露半分窘迫。
他語氣隨和：“衣服應該快到了，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鄭夢妮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嘴巴幹淨得不得了，沒留下任何口紅的痕跡。
一半被人吃了。
一半被人擦了。
這邊談宴的電話結束得很快，助理辦事效率高，根本不用他費心。
他剛把手機放下，偏頭就看見鄭夢妮正專注地盯著他看。
談宴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揚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鄭夢妮說：“那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談宴頷首：“你說。”
鄭夢妮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談宴的助理拎著袋子拐過轉角快步走來。
“我先去衛生間換衣服吧。”
她接過口袋，匆忙離開。
談宴的目光在助理臉上短暫停留一刻，而後溫柔地看向鄭夢妮。
他跟上前：“我送你過去。”
助理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明明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少爺吩咐的事情，怎麼少爺的臉色看著不太妙呢。
————
為避免魏敬希還沒走，鄭夢妮繞去另一邊的衛生間。
袋子裏裝了一條款式簡約的小黑裙，保守又不失洋氣，這樣莊嚴神秘的色彩在鄭夢妮的衣帽間裏很少出現。
她往往喜歡用淺色係來裝扮天真純情的自己，黑色，總會讓她想起心中的些許陰暗。
但袋子裏這條的款式設計確實讓她眼前一亮。
鄭夢妮利落換好，把髒裙子裝進袋子裏。
她低頭看了眼高跟鞋，幸好今天選擇的是比較百搭的款式。
她不喜歡不和諧的打扮。
談宴在衛生間外安靜等待，他首先聽見的是高跟鞋踩在地麵發出的清脆聲響。
鄭夢妮前腳走進他視線時，談宴才不緊不慢掀起眼皮。
她緩步走來。
他緩慢看她。
果然是條很適合她的裙子，黑色襯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如珍珠般雪亮瑩潤。
甜美的眉眼因這沉穩的色彩顯得貴氣優雅，像顆奢侈的鑽石熠熠生輝。
談宴將手從黑色西褲的口袋裏抽出，自然伸到鄭夢妮麵前：“我幫你拎。”
“我自己來就好。”鄭夢妮婉拒。
談宴故作輕鬆，轉移話題：“對了，你剛剛要和我說什麼來著。”
鄭夢妮在他跟前站定，她首先禮貌道謝，感激談宴在她窘迫的時候伸出援手，發了張無比真誠的好人卡給他。
接著，她臉上的柔和有幾分鬆動，漸漸爬上眼底的是一絲不可自控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