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事情同時壓來,鄭夢妮有些喘不過氣,當晚就發上高燒。
這燒來得巧妙,不早不晚。
鄭夢妮被夏姝關在庫房的事情,在回來之前就落入鄭家人耳中。礙於始作俑者隻是個智力有缺陷的女孩,他們並未過多計較。
孫窈不一樣。
在她眼中,不管是誰,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傷害她最寶貝的女兒。
於是夏姝這個名字給孫窈留下不好的印象,且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忘記。
次日清晨,鄭夢妮退燒後身體依舊虛弱。做了一整夜的噩夢,精神有些恍惚。
她夢見葉冰然了。
那個一麵之緣卻可能毀掉她美好生活的女生。
迷糊中,好像有人在玩她的手指。
鄭夢妮睜開眼。
談宴坐床邊,手肘支在膝蓋上,彎腰捧住她的左手細細把玩。
“你醒了。”
他沒放手,勾住鄭夢妮的小指,撩起眼皮看她。
鄭夢妮沒說話,她頭很暈,難受極了。
“伯母囑咐我看見你醒了要立馬跟她說,小妮,你乖乖躺一會兒,我下樓打聲招呼。”
談宴戀戀不舍把鄭夢妮的手重新塞進被子裏,掖好被角後,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
確認體溫正常,才放心離開。
談宴順手帶上門的同時,剛到玄關的魏敬希將拎著的禮品交給傭人,一手抓了抓被風吹亂的短發,邁著穩健的步伐出現在鄭家人的視野裏。
鄭義城招待他坐下,傭人畢恭畢敬地在一旁斟茶。
魏敬希露出一絲妥帖的笑,往樓上望了眼,眉梢眼角流露出真心實意的擔憂。
“聽說小妮病了,她現在怎麼樣,看過醫生了嗎。”
鄭義城笑容寡淡:“小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魏家這幾日有喜事,怎麼還往外跑。”
魏敬希脫口而出:“我很擔心小妮,能讓我上樓去看看她嗎。”
他話落,空氣凝固幾秒,銳利的視線前後夾擊。
正對麵,是手執茶杯放在唇邊遲遲沒有動作的鄭義城。
回頭,目光稍往上抬,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的談宴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自上而下的對視,形成無聲且冷漠的對峙。
談宴慢條斯理緩步下樓,停在孫窈身前溫聲說:“伯母,小妮醒了。”
魏敬希自以為麵部維持得很好的冷靜從容,在此刻有一絲皸裂的痕跡。
他悄無聲息摳著茶杯上的紋路,右眼皮猛跳了一下。
魏敬希不是個迷信的人,可在他親眼看見談宴出現在鄭夢妮臥室門外的那瞬間,他真真切切意識到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這件事情,他恐怕無力承受。
孫窈聞言連忙起身,邁著匆忙的步子往樓梯走去。
魏敬希見狀跟過去:“我和你一起。”
鄭義城不輕不重放下茶杯,沉聲說:“男女有別,賢侄還是就在客廳等候為妙。”
魏敬希充耳不聞,並未停下腳步。
談宴不著痕跡露出一絲微笑,二話不說擋在魏敬希身前。
“坐會兒吧。”
他好言相勸,魏敬希不想領情。
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爬進別人老婆房間裏的無恥小三,還好意思假惺惺在他嶽父麵前裝好人。
虛偽。
惡心。
魏敬希輕蔑冷笑:“按理來說我和小妮的關係更加親近,你能看望她我就不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