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荊州群豪(1 / 3)

丁奉還是太年輕了!

年少得誌的他還經不住太多的誘惑,而胸中的那一顆渴望榮耀的心更在不時的牽引著他,有時候,這一種牽引是機會,有時候卻是陷阱。

在丁奉話語激勵下,急於擄獲敵艦的士卒一個個爭先恐後,向著被衝到死角的荊州沉船而去,在這一刻,他們卻不知道有一種危險正在越來越近。

荒草淒淒,鸚鵡洲畔,這一帶的回旋大彎是長江中遊最曲折的一段,素有“九曲回腸”的稱謂,奔流的江水在這裏被分成左右兩股,然後輕緩的繞過鳥飛草長的荒島,再度往下直瀉奔向江夏。

從上遊飄來的浮船到了這裏,被緩緩回旋的逼入死角,正好為丁奉他們創造了條件。

“這船怎麼恁沉,死拖不動!”一名操著吳儂軟語的伍卒一麵使勁,一麵罵罵咧咧的跳下江中去推船。

“快一點,別慢吞吞的。”丁奉大喝道。

隻要把傾覆的船推上灘頭,丁奉就能回去招攬兵卒將這些沉船重新整修好,這對於缺少大型戰艦的高寵水軍來,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是誰——?”突然間,一名搶在最前麵下水的士卒驚呼出聲。

話未話完,隻聽得一聲慘叫,方才出聲的兵士站處隻剩下幾圈蕩起的旋渦,隨後江麵上湧起一灘血紅。

“有敵人?”靠的最近的伍卒臉色倏變,大喊道。

江中,水花四濺,突然間躍出數條黑影,手中均持著明晃晃的短刀,不及防備的丁奉部曲哪料想水中有敵,先跳入江中的數十名士卒在片刻間被殺了個幹幹淨淨。

“都給我靠過來!”眼見著突然的變故,丁奉目呲盡裂,沉聲大喝道。

剩下的還沒來得及跳下江的士卒聽到召呼,趕緊向丁奉聚攏過來。

丁奉這一聲喊暴露了目標,眾黑影在判斷出丁奉是領之後,紛紛向著丁奉圍攻過來,瞬時間,江麵上頓時喊殺聲一片。

“你們是誰的部下?”丁奉奮力拔開兩把砍來的短刀,不住的怒吼道。

一名身材壯實的年輕男子冷冷一笑奉,臨死前可聽好了,我是荊南水軍都督文聘麾下傅彤是也。”

罷,刀如迅雷,夾雜著呼呼的風聲,直如劈煉般徑取丁奉。

丁奉冷哼一聲,挺刀迎戰,論及單挑,丁奉不懼任何對手,縱然是甘寧這般武藝強過他的人物,在丁奉以命博命的拚死鬥誌麵前,也隻能暫作退讓,而這傅彤卻不一樣,他的戰法與丁奉竟別無兩致,兩人你一刀砍來,我一刀跺回去,皆是不要命的打法,幾個來回之後,彼此身上皆是掛紅了好幾處,但卻誰也不肯退後認輸。

悍鬥中的兩人在戰前誰也想不到對方會和自己一樣,而就在每一式的對接當中,在丁奉與傅彤的心頭不由得生起了些許惺惺相惜的好感。

“我看將軍也算是一位不怕死的英雄,何不識時務歸降於我?”傅彤抽身回刀,道。

“今日情形,若換作你,降是不降?”丁奉目光悲切,沉聲道,眼見著屬下兵卒大部陣亡,丁奉既是痛心,又是自責。

就在兩人激戰中間,一旁的戰鬥呈現出一麵倒的局麵,丁奉的餘部被伏兵殺得七零八落,剩下的零星抵抗在敵人的圍攻下,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時,傅彤傲然答道:“大丈夫戰死沙場,正是死得其所,豈能臨死畏懼!”

“得好。我丁奉要的也是這句話。”丁奉厲聲大呼,隨後,蓄全力一刀劈向傅彤,這一刀積蓄了他全部的力量,掠起的身形在半空中突然一個轉折,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傅彤的胸口撞去。

刀如閃電,直劈麵門。

人如槍矛,徑透敵胸。

一時間,丁奉的全身上下都成了武器。

而同時,他的全身也是破綻百出。

傅彤若選擇躲閃,完全可以避開丁奉這蓄力的一擊。

但是,傅彤沒有,他也不會。

隻見他悶哼一聲,不慌不忙的低頭沉肩,仿佛丁奉的舉動早在他意料之中似的,傅彤這微微的一閃動適好封住了身上的破綻,而將最堅實的肩部對準了直衝過來的丁奉。

股強大的勁力將腳下戰船衝得左右搖晃不止。

傅彤一跤坐倒於船艙中,右肩被這一撞疼得動彈不得,而丁奉則借著這一股撞勢,跌落到江中,在濺起幾朵水花之後消失不見。

“傅將軍,不能讓這廝給跑了,我帶人到下遊去找?”一名伍卒道。

傅彤緩緩站起身,臉上若有所思,隻道:“生死由命,這姓丁的身負重傷,掉入江中水性就是再好,也難逃一條性命,況且,再往下去離敵營太近,我們還是見好就收的好。”

荊州牧劉表治所,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