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試!這仗有的你們打的,還怕不夠不成?”高寵哈哈大笑,心情大好的他自然不會計較將領間的這些“明爭暗鬥”,適當的競爭也是激鬥誌的一種手段。
“今日午時過後,全軍攻龜山!”周瑜道。
經過清晨的試探,周瑜已探出了荊州軍在夏口、龜山兩處的兵力布防情況,針對黃祖將大部兵力收縮於夏口的情況,周瑜決定先集中兵力拿下龜山。
龜山控遏沔水注入長江的要衝,由這裏沿沔水往北去,就能直抵漢津、當陽諸縣,同時由於龜山的地勢比一江之隔的夏口略高,站在龜山山頂,就可以將夏口城中的兵力布防情況一目了然。
“我想龜山一戰或許可以避免。”甘寧道。
甘寧這句話並非沒有來由,憑著他與蘇飛的舊情,或許他真的能動蘇飛放棄抵抗,歸降江東,如果能夠兵不血刃取得龜山,那對於夏口的黃祖軍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興霸有幾分把握服蘇飛?”周瑜問道。
既然高寵放手讓自己指揮這一次戰役,那麼周瑜就要對戰鬥的每一個細節都了如直掌,戰機稍縱即逝,現在正是進攻敵軍的大好機會,留給甘寧服的時間不會太長。
“能否給我一夜的時間,我想今晚去會會蘇飛。”甘寧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這樣做過於危險,我不能同意。”高寵反駁道,萬一蘇飛反複,高寵就有可能損失一個倚為左右手的大將,這樣的風險高寵不能不考慮。
“寵帥放心,寧一定會安然回來。”甘寧笑道,罷,一個大跨步躍上錦帆戰船,魁梧的身軀在船頭一晃即逝。
蘇飛一臉焦慮的來回沿著依山修建的城垣巡視著,得知黃射失利的消息後,蘇飛馬上重新調整了兵力部置,棄守水營,將所部五千人全部駐紮到這龜山之上。
“麵前已經沒有退路了,剩下的就隻有殊死一戰!”蘇飛唉了口氣,眺望江的南麵,點點火光將夏口映得象上的街市一般,令人目炫神迷。
“蘇督,甘寧修書求見!”一名士卒拿著一封信,抖抖索索的跑過來道。
“你胡什麼,甘寧這個時候怎會來到此地。”蘇飛一邊喝道,一邊取出書信打開觀看。
“飛兄無恙,弟寧頓——。”隻看了這頭一行,蘇飛的手就抖了起來,除了甘寧,沒有人再會這樣稱呼自己。
“快請進來親自出迎。”蘇飛一撩戰袍,急蹬蹬的步出營寨。
營寨外,暮色中一艘懸掛著錦色旗帆的戰船就安安穩穩的停在水營的塢口,在船頭擺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放著兩個酒樽,而在對著岸上的這一麵,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相對而坐。
“飛兄,可有興趣上船來喝一口江東的美酒。”甘寧笑意朗朗,坦坦蕩蕩。
蘇飛遲疑了一下,終於舉步登船,他道:“興霸,兩軍陣前,你孤身前來,不怕遭到不測嗎?”
甘寧哈哈一笑兄不是這樣的人,我信得過。”
“興霸可是為高寵來做客的嗎?”蘇飛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甘寧問道。
甘寧慢慢的將酒倒入樽中,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蘇飛臉色一變,將手緊按在劍鞘上的話請興霸馬上回去,我身為一軍都督,七尺男兒,豈能行此貪生怕死之舉,不是的話,就請暫留一晚,飛就與興霸最後痛飲一回,明日開戰,你我各為其主,生死由命。”
甘寧歎了口氣,緩緩的將酒樽放下兄還記不記得四年前你對我過的話?”
“大丈夫負一身本領,當擇明主而輔之,荊州牧劉表唯人是親,輕信昏庸黃祖,汝在其麾下,便是再過四年,也是一般碌碌無為,當初兄台以這番話勸我,今日我亦以當日之言回贈飛兄。”甘寧凜然站起,正色道。
“可是——!”蘇飛心有所動,嘴上卻還在掙紮。
一開始看到甘寧,蘇飛心中的矛盾就始終交織著,先前的強硬與其是為了忠誠,還不如是為了一個男人的尊嚴。
“明日我軍將攻龜山,飛兄以為憑你的五千士卒能夠守得住嗎?而以黃祖的所作所為,我想到時候他是不可能向你施以援手的。”甘寧看破了蘇飛的猶豫,他加重了語氣道。
“我若是歸降,又將如何?”蘇飛艱難的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一個人的一生都會麵臨很多的決擇,不管他的生命是顯赫,或是平庸,當選擇擺到你麵前時,你都必須去認真的麵對。
“寵帥帳下,降歸的將領比比皆是,且莫這一次西征江夏的統帥周瑜,就是黃忠、呂範,以及前不久戰死的淩操,他們中哪一個不和你一樣,隻要有能力,就都會有出頭之日。”甘寧道。
蘇飛聽罷,良久沉默不語,臉上神情也是忽陰忽晴,變幻不定。
最後,蘇飛狠狠的跺了跺腳請興霸回轉告知寵帥:飛自知才能有限,不敢奢望他日榮華,今日此時為麾下追隨的五千將士計,明日一早飛自將率軍歸附。”
飛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兄弟先痛飲一番!”甘寧哈哈大笑。
建安四年十一月一日,龜山城頭旌旗飄揚,戰局的展如此順利,能夠兵不血刃奪得要地龜山高寵的心情自是大好,蘇飛的歸降為高寵下一步圍攻夏口創造了條件,也使得軍中士氣更加高漲。
龜山,高寵軍臨時主帳,江東諸將雲集,隻等一聲令下。
周瑜端坐的主將的位子上,高寵坐在上,在兩廂站立的是甘寧、徐盛、丁奉、劉曄、蘇飛諸將,這一次統兵西征,高寵雖然親臨了戰場,但卻將作戰的指揮權交給了周瑜,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份責任。
“我看,黃祖這一次往哪裏跑。”甘寧意氣風,勸降蘇飛讓他贏得了傾慕的目光。
“夏口城中布防如何?”周瑜問道。
甘寧道:“黃祖在棄守江北的治所後,大力修整加固了夏口城垣,現在夏口靠近江岸的北城垣又升高了三尺,我們要仰攻奪城,並不容易。不過,夏口一帶地勢低窪,無丘陵險隘固守,隻要我們能夠集中一點突破,相信黃祖軍就會大潰。”
劉曄接道:“方才斥候新報,黃祖在得知龜山失守後,命士卒鑿沉了兩艘巨型蒙衝戰艦,並澆造了一條粗如兒臂的大鐵鏈將夏口北門水道死死封住,我軍若要登上南岸,當先拿下此處。”
“這奪城的第一戰事關重要,不知何人願當此重任!”周瑜道。
“徐盛責無旁貸!”早就憋足了一口氣的徐盛重重的大吼了一聲,然後撩戰袍而出。
周瑜問道:“文響需要多少人馬?”
徐盛沉聲答道:“隻需本部就可。”
“若奪取水道之時,城內敵兵殺出,當如何?”周瑜又問道。
徐盛笑道:“敵雖眾,但在盛的眼中,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雖然,江夏的兵卒戰鬥力不強,但人多畢竟會占很大的便宜,徐盛不願其它部隊增援,是不想將功勞讓與他人,但這樣一來,徐盛部麵臨的風險無疑會更大。
徐盛接令而去,坐在上的高寵正待出言提醒,卻見周瑜又道:“丁奉、陳蘭聽令,你兩人待徐盛將軍出後,率本部兵尾隨於後,如果夏口城中有敵兵增援,力阻之。”
蘭皆大聲應道。
“甘寧將軍,你督錦帆軍本部人馬,與蘇飛將軍在外江遊巡,謹防上遊來敵。”周瑜吩咐道。
夏口的上遊是江陵,那裏駐有荊州水師的全部精銳,領兵的大將是能征善戰的文聘,周瑜讓甘寧、蘇飛先休息一下,一是為最後的攻城作準備,二也是為了防備文聘的突然出現。
對於這一番周密布署,高寵頻頻點頭讚許,周瑜的能力在高寵的放手下,得到了充分的揮,一直以來,高寵都希望有人能夠分擔肩上的重擔,讓自己能歇一歇,輕鬆一下,現在,這一切終於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