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慕暖很是尷尬,她清了清喉嚨,說:“你過得還好嗎?”
等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嗓音不知在何時變得如此嘶啞,甚至是不堪入耳,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薄暮琛,他的唇角緊抿,蹙著眉頭,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盤,將車停下。
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嚇到的慕暖來不及握住頭頂上的把手,整個人向前一傾,若不是有安全帶拉扯著,她一定會與車前的擋風玻璃來個親密接觸。
“下車。”
“……”這人是在生氣?可是,這是為什麼?無名之火無處撒,所以就找她來撒氣?
看了眼車窗外依舊下個不停的雨水,慕暖再也沒有猶豫,將挎包頂在頭頂上,推開車門,在車門關上之前,她轉身,口吻誠懇之極,她說,“謝謝你,薄暮琛。”
背影被涓涓而下的雨水模糊了,人影很快消失在薄暮琛的視線中,他懊悔地拍了下方向盤,軟軟糯糯的嗓音在他腦中揮散不去。
該死!
這個莫名其妙地闖入他的世界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見的女人,就這樣再次離開,驕傲如薄暮琛,他說不出挽留的話,一旦遇上這個女人,他整個人都如飛上天空的風箏,在藍天與自由的感染下,失控了。
隻是,她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生病了嗎?
再次啟動車,雨刷將落下的雨水都斂盡,他沿著道路一直向前開,在昏暗的車燈中尋找著那抹淡藍色的身影。
但是,他一直開到十字路口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他,又再次將她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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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廂,慕暖一直抱著雙臂蜷縮在一家已經關門的店屋簷下,門前擺放著一張破舊的小木椅,小心翼翼地蹲坐在上麵,環著雙臂,下巴枕在上麵,戴上帽子之後,唯獨留下一雙澄淨透徹的眸子,在仰望著天際。
陰雨纏綿的傍晚總是昏暗得出奇得快,蒼茫大地好似籠罩著漆黑的幕布。
睡意襲來,慕暖就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沉沉睡去,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那是一個甜美的夢,夢裏,有他們。
那時,他們還是陌生人,彼此不識。
當夢醒了,映入眼簾的是泛著黃暈的白色天花板,幹淨得一塵不染。
這是?
床頭亮著一盞簡易的台燈,正是它的光亮染黃了天花板,慕暖雙手撐在床上坐起來,仔細打量起她身處的這間屋子。
很單調的黑白灰三種色彩,這房間的主人應該是一位……男子?那該如何道謝呢?
謝謝他將自己從那噩夢中救贖出來。
不過……她身上的衣服呢?
“嗒……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慕暖的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她聽到,清脆的“啪嗒”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你醒了。”
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喚醒了慕暖所有的神智,她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怎麼是你?”聲音清冷。
來人並不著急說話,而是將手中散發著騰騰熱氣的牛奶端至她身邊,深情款款,嗓音溫潤,他說:“喝杯牛奶,暖和些。”
好不容易築高的防線在那一刻,幾乎崩潰得所剩無幾,慕暖差點就落下淚來,雙♪唇緊抿,雙手緊握成拳,緊緊地將床單揪在手心。
“對不起。”
對不起?慕暖一怔,待她反應過來後,苦笑一聲,雖然這聲道歉遲來了一年,但是,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男子接著說,“當時失約並非我所願,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