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恍若永恒。漆黑、冰冷、孤寂。
左翼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什麼都沒有,就是那麼空空蕩蕩,隻有如墨一般的漆黑。
血自他身上滴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這黑暗孤寂的空間中回蕩。他意識有些模糊,生祭不光撕裂了他的身體,也讓他的精神受到了損傷。“這是哪裏?”昏昏沉沉中,他在心底暗暗自嘲:“終究還活著,終究不用再被追殺了。”
左翼緩緩的閉上雙眼,無邊的黑暗,再次吞沒了一切。
一點幽光自黑暗中升起,在濃鬱的墨色之中,猶如一點鬼火,照亮了方寸的天空。清清冷冷,飄飄蕩蕩。
一陣桀桀笑聲,如同夜梟啼鳴,在黑暗中響起,仿若自恒古而來,蒼涼而又久遠。
“我終於等到了!哈哈,萬年了,萬年了!終於讓我等到了!”似笑似哭又有些癲狂的聲音在這漆黑的環境中猶如厲鬼的哭號。
幹枯蒼老的一雙手,灑下一片光華,劃破了黑暗,淹沒了那昏迷的身影。
左翼感覺到無邊的清冷包圍了自己,如同置身與萬丈的冰川,寒入骨髓。他張開嘴,想要喊叫,卻發現聲音卡在嗓子裏怎麼也無法傳出,甚至連帶著靈魂也已被禁錮,感受著這無邊徹骨的寒。
天,忽然變了,原本墨色的天空,有五彩的流星劃出長長的軌跡墜落。狂暴的閃電,交錯著撕裂這片天地,狂濤怒海之中,有滾滾的熔岩灑落,被狂怒的颶風,卷到天邊;墨色的大地上,有無數高大的身影站立,忽然迸發出耀眼的金光,怒吼著朝著天際衝去。
血,自天際飄落,猶如下起了一場血雨,染紅了漆黑的大地,彙聚成一條條小河。殘肢斷臂之間,有無數的光點浮現,忽然發出耀眼的光芒,爆裂開來,發出最淒美的攻擊。
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冷汗自左翼額頭潺潺流下,一股莫名的情緒瞬間淹沒了他,是不甘還是憤怒?還有那無邊的哀傷與撕心裂肺地痛?淚水,自他眼角滑落,掉落到地上,濺起一點水花。這是誰的淒涼?又在為誰心傷?
“嘿嘿嘿嘿,小子你醒了……”蒼涼而孤寂的聲音自黑暗中想起,打破了這份寧靜,將他從夢魘之中驚醒。
他睜開眼睛,入眼之處,不再是一片黑暗,點點星光閃耀在天空之上。腳下依舊是漆黑如墨的土地,蒼涼,孤寂。再往遠處看去,卻是一片混沌虛無,漆黑一片,無邊無際。
“這是哪裏?”他嗓子如同火燒一般,聲音嘶啞。
“天魔領域。”一個身影浮現在他眼前。漆黑的袍子,如同樹皮般幹枯的麵容,蒼老而孤寂的聲音。
“你是天魔?”左翼詢問。他心中沒有害怕,隻有無邊的哀傷和莫名的痛。那種莫名的情緒感染了他,讓他還沒有從那種意境之中醒來。
“不是。”老者開口。
“那你是誰?”左翼疑惑。
“我?我隻是一個被禁錮在這裏的靈魂,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你可以叫我魔仆。”複雜而憂傷的聲音,“少年人,你看到了什麼?”
“我……”左翼開口,卻發現聲音已經哽咽,淚水又一次流下,“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或許我知道,可是說不出來,隻有那種哀傷,那種無邊的痛能讓我清晰的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