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著沒有說話。
他又怎會不知道事情不對勁？
可查來查去，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叫錦月的宮女，出身包衣，一家老小直至今日仍擠在兩間小屋裏。
但他卻知道，肯定是有哪兒不對勁。
他也懷疑過大阿哥。
可到底是自己看重的長子，無緣無故的，他怎好給自己兒子定罪？
“皇阿瑪，您還沒想明白嗎？”胤禎是已急的直跺腳，揚聲道：“唉，到底要我怎麼說您才能明白？”
“叫我說，就應該將大哥哥身邊的人都抓起來。”
“將他們嚴刑拷打一番。”
“我就不信從他們嘴裏問不出什麼來。”
“好了，這等話以後休得再提！”皇上雖臉色不好，但也並未不高興，甚至心裏還因胤禎的聰明有點小小的高興：“小十四，你要記住，無憑無據的，不能輕易給任何人定罪。”
“朕是明君，可不是什麼昏君。”
“哪裏能這樣對自己兒子？”
“皇阿瑪，我知道的，你當然是明君啦！”胤禎向來能屈能伸，他也沒指望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定下大阿哥的罪：“我方才就是那樣一說，給您提個醒罷了。”
“我問您，拋開人證物證的情況下。”
“您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皇上沒有接話。
這等話。
他也實在不好接。
胤禎卻是兀自笑了起來：“您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認啦！”
“您肯定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皇上懶得與他一般見識，轉而又與德妃說起話來。
到了夜裏。
皇上卻是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一聲接一聲歎氣。
“皇上，您怎麼了？”皇上不睡，德妃自然也是不敢睡的，輕聲問道：“可是您因今日小十四的話勞心傷神？””
“這孩子是什麼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嘴上向來沒個把門的。”
“您莫要因他的話不高興。”
“不是，小十四的話說的有無道理，朕比誰都清楚。”皇上索性坐了起來，握著德妃的手：“正因小十四的話有道理，所以朕才睡不著。”
“連小十四都看得明白的事，紫禁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能看清楚。”
“從前老祖宗在世時時常說多子多福。”
“如今朕卻在想，多子就一定能多福嗎？”
“這孩子多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德妃一如從前，遇到這等敏感的話題是不會輕易接話的。
皇上知道她向來小心謹慎，隻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你說這些了。”
“朕方才也想過小十四念書一事。”
“這孩子除了讀書寫字不大擅長，遇上別的事那叫一個聰明伶俐。”
“年羹堯也的確是個有才學的，朕打算好好嘉獎他一番，以便他能對胤禎愈發上心。”
“朕聽人說過，有的孩子開竅早，有的孩子開竅晚。”
“興許再過上幾年，小十四突然就變得喜歡讀書起來！”
“皇上說的是。”德妃嘴角微微含笑，道：“時候不早了，您明日還要早朝，就早些睡吧！”
她很快吩咐彭嬤嬤將屋內點上安神香。
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