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孩子都是自己的好，皇上對胤禎還是很有信心的：“若換成尋常孩子，這般小的年紀你與他啟蒙他興許聽不懂。”
“但小十四尚未到一歲就能解開九連環，可見是聰明過人。”
“是不是你方法沒用對？”
“朕來試試吧！”
他並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胤禎嘴角微揚。
嗬，是時候讓他皇阿瑪見識到人世間的殘酷了！
“來，小十四，朕來教你！”皇上將胤禎抱在腿上，耐著性子道：“你看，‘大’字很簡單的，一橫一撇一捺。”
“跟著朕一起把這個字讀三遍……”
光是區區一個“大”字。
他就教了胤禎一炷香的時間。
到了最後，他勝券在握道：“小十四，朕問你，這個字念什麼嗎？”
德妃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胤禎，竟有幾分緊張起來。
胤禎重重點了點頭。
“山。”
“不對。”皇上勉強的笑容已有幾分勉強：“你再好好想想。”
胤禎歪著頭，眉頭緊鎖，這小模樣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下一刻，他就信心滿滿道：“小。”
皇上笑不出來了。
作為一個八歲登基，迎難而上的帝王，皇上是永不言敗，又教了胤禎一炷香的時間。
胤禎依舊不會。
皇上這才知道為何方才德妃的臉色那樣難看。
相比較之下。
他的臉色比德妃更難看。
教蠢孩子念書什麼的，比上朝批閱奏折難多了！
“罷了，小十四如今年紀尚小，還是過些日子再啟蒙吧！”
“就像你說，朕已經有了那麼多出眾的兒子，小十四若蠢笨些也無妨。”
低頭扮委屈狀的胤禎笑開了花。
皇上早該有這樣的覺悟才是，他這樣聰明，想盡辦法藏拙還是很累的！
“皇上說的是。”疲憊的德妃點頭稱是，轉而對著乳娘道：“今兒小十四在屋子裏待了一整日，想必他也悶了，抱他出去轉轉吧。”
皇上是欲言又止。
等胤禎下去後。
他這才低聲開口道：“德妃，你說小十四會不會是個小傻子？”
“皇上這話從何說起？”德妃心裏是猛地一沉。
皇上長長歎了口氣：“萬物生長皆有規矩可循，五阿哥直到今日都還解不開九連環，興許小十四在某些方麵出眾，可在旁的事上……就愚鈍些許。”
“從前朕就聽人說過這等事，說河北有個學子擅長算學。”
“不管多難的算學題，他都能默算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這人天資聰穎，誰知……他卻是個傻子，長到十多歲，還不會自己穿衣服吃飯。”
“皇上。”德妃語氣一顫，眼淚就掉了下來：“該不會小十四也是個這樣的傻子吧？”
皇上沉默著沒有接話。
胤禎被乳娘抱出去轉悠了一圈。
他一回來就見著皇上黑著一張臉。
德妃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好家夥！
皇上又仗勢欺人呢！
胤禎如今可喜歡這位溫溫柔柔的額娘啦，忙從乳娘懷中掙脫開來。
隻見他手腳並用哼哧哼哧爬到皇上跟前，上前就朝皇上手腕咬了一口。
皇上手腕一疼。
但身上再疼，卻也沒有皇上心裏疼——無緣無故的，這小崽子上前就是一口，不是小傻子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