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不單單是人間大難,而是妖魔當道,人間仙界都遭大難。
冥界吵嚷擁擠,已不再僅僅是鬧市屠場那般程度,而是猶如大水衝廟,整個冥界惶恐紛亂,新魂不安,舊魂驚嚎。
喪魂猶如洪水湧入,如此下去,廟宇終會毀,冥界定會塌。
人間仙界之難延至冥界,這便是三界一同遭難,乾坤驚變!
“人間仙界冥界,三界都要為本君改變!”魔君握了拳,斜睨著一眾平素高高在上的神與仙,意氣風發,獰笑著,做了最後宣判,“你們用途已盡,灰飛煙滅去吧!”
單掌化作托盤,魔君挑了眉,將四周天神,連同天帝娘娘與蓮台,還有蓮台內的初雲,輕易握在了手中。
如捏碎數隻螻蟻一般,魔君獰笑,逐漸收攏了五指。仿若一個盛大難得的儀式,魔君好不享受這一過程,天界佼佼者在他手中惶恐逝去的緩慢過程。
眾大神大仙,在魔君掌中,隻剩絕望。那種絕望,就好似一個未死之人,躺在棺材裏,眼睜睜望著棺材蓋闔上。
暗不見的天日絕望。
有人將絕望的目光,投向了五指之外的柏玄軀體,那軀體裏,有天帝元神。
他們期待奇跡發生。
奇跡?
奇跡,有時候,就與一根救命稻草無異。
他們期待奇跡,就好似在期待一根救命稻草的出現。
但若蒼天不仁,奇跡也隻是奢望。然而,信念不失,奇跡便可能出現!
“初雲!”柏玄憂喚。
“我還在!”隻是這生死關頭,瑤池仙靈之氣,仍在澎拜湧入她和初雲劍內,她與初雲劍如同遭禁錮一般,動彈不得,更遑論自救。
“出來!掙脫出來!”柏玄元神,在他自己身軀,膽裂呼喊。
“……”初雲想要應柏玄一聲“無能為力”,但在柏玄如此惶恐失措的呼喚下,她如何不能竭力一試,“好!出去,我要出去!”
在魔君掌中的初雲劍,瞧上去,隻剩了繡花針大小。但強烈求生之欲,卻讓它愈來愈光亮,愈來愈銳不可當。
一直被魔君眾仙遺忘的初雲和初雲劍,在一點點蓄勢,預備魚死網破的一擊。
眾仙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紛紛盤膝起身,拚盡自身最後一點殘餘仙靈氣,為之助力。
魔君慢慢挑高了眉,瞥著已經如玉般剔透瑩潤的初雲劍,輕蔑而期待的道:“哦?倒是有點意思,本君且等著這驚喜。”
一手捏碎蓮台,兩隻手指夾了繡花針一般的初雲劍,橫放在麵前,魔君歡喜等待。料想一統三界後,必定無聊至極,因而,魔君很是珍惜此刻的每個小驚喜,也就是這些仙神所謂的奇跡。
奇跡?嗬,魔君嗤之以鼻。
初雲看懂了魔君的狂妄。
“魔君,我這一劍襲來,你可否會躲?”初雲以話相激。
“躲?笑話,躲你這個黃毛丫頭和一柄破劍?”指尖用力,就能掰折的繡花針,他何須躲。
“那就是不躲了?”初雲再問。就因著魔君這份狂妄,她才有時間蓄勢蓄力,才能夠為柏玄天帝掙得更多時間。若當真有奇跡,那麼奇跡發生,也需要時間。
“不躲。”魔君笑著頷首,儼然是一言九鼎之態。
“那便好。”初雲應聲,安心蓄力。
“嗯,好。”魔君臉上笑意更甚,耐心等待,麵前這粒活人仙丹,愈發可口誘人。
人間哀嚎聲一片,唯昆侖山此處,靜謐詭異。
風雲疾走,鳥獸無跡。
初雲劍愈發剔透,逐漸長成原本大小。
魔君負手,含笑以待。
生死在此一搏,道行已突破為大羅金仙的初雲,心中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