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康熙失望之下,減薄了對胤祥的寵愛,在孝莊去世之時,自己夫妻兩個人的地位可就尷尬了。至於康熙的詢問,她隻是稍微愣了愣,便已經好到了應對的辦法,當下從容。

“十二哥大小子今年也有個三四歲了,照媳婦看,倒是個聰明伶俐的。皇阿瑪看他如何呢?”

康熙放聲大笑,良久猶帶笑意地道:“你們啊,隻仗著長上寵愛,四處賣乖。”

黛玉忙叩頭“叫皇阿失望了。”又略帶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我和胤祥平時卻是很少尋思那種事。”

“好好,難得你們知自己分寸。”康熙熙話鋒一轉,“但十二貝勒卻也沒有那個意思,你說朕該怎麼辦呢?”

黛玉冷汗已經浸透了褻衣,知康熙今天是非得逼著她表態不可了,想來是在胤祥那裏,沒問出個以然來,因此柿子撿了軟來捏,對自己卻是步步都不放鬆。看來今天不說出個丁卯來,老爺子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當下一咬牙,狠狠心笑道:“大哥家裏的弘昱今年也有十歲了,按年齡來說,卻是最懂事適合的在皇阿身邊讀書的。四哥膝下的弘暉年紀小了些,卻也極為聰明伶俐。”

可以說,她已經是作出了表態,在有奪嫡意向的阿哥裏,大阿哥結婚最早,在這件事上是應該有優先權的,而剩下的阿哥裏,胤禩沒有小孩,胤禎小孩現在個月,也隻有弘暉能和弘昱爭一爭,但是弘暉與弘昱相比其實並不特別聰明。以黛玉可以說是隱隱作出了表態,但卻盡量避免得罪胤禛,也為弘暉爭取到了與弘昱比較機會。

康熙若有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那你覺得他們誰適合在朕身邊侍奉呢?”

黛玉毫不考慮地道:“皇阿不妨先接到身邊來,考校一番再下決定。媳婦終究隻是他們嬸嬸,哪裏又能瞭解得多麼清楚呢?”

她這話說的好,康熙也大感自己逼問黛玉是有些過分了。有些事,她在深閨裏未必能知得比自己更清楚,當下微微點頭,笑道:“弘易這日逗得朕很是開心,所以也要時常接進宮中做伴,賞就不賞了,否則朕家底都要被你們掏摸去了。”黛玉忙應景地笑了笑,又度色與康熙閑話片刻,這才告退出宮。

與她這番對話,雖然不能說是促使老爺子下了什麼決定,但也對康熙起到了一定影響作用。沒多久弘昱便被抱進宮中撫養,胤祥與黛玉都存了要避開風頭的意思,但無奈胤祥比起黛玉還要多一層束縛——他和胤禛兄弟的情麵。也難免要到胤禛府中為他出謀劃策。黛玉一時間倒也不好說什麼,好在直郡王對胤祥也仍然未曾絕望,時不時也派人請胤祥吃酒聊天,兩夫妻兩邊敷衍,外頭看起來確是左右逢源,熱鬧得緊。

這一日黛玉好容易偷閑在家中歇著,沒有與大福晉、四福晉應,紫鵑卻報了家,請帖上來,寶玉親事定在下個月初十,新娘正是薛寶琴。黛玉拿著帖子,倒是感慨起來當時在原著中,母就曾經露出把寶琴許配給寶玉的願望,雖說用意並非是真要提親,但想到兩人兜兜轉轉,最終也成了一對,也算是良緣天定了。當下對紫鵑道:“我們家與家近年來,關係雖然平常,但寶玉畢竟是嫡子,按舊例,再加厚兩成禮,你帶著人送去,就當是與家人團聚一日了。”

等胤祥回來,她對胤祥說了這事,胤祥此時心結已解,大大方方地道:“你去好了也和姐妹們說說話,自從出嫁以來,大家天南海北,年來也不見你說和她們相聚事。不知人還當我們富貴人家眼裏沒人呢。”

黛玉點點頭,若有思地道:“也不知寶釵姐姐在克勤郡王府怎麼樣?這能不能見上麵。”

胤祥笑道:“你說是那個薛氏吧?克勤郡王府一向行事低調,你還不知呢。郡王世子嫡福晉身子一直不好,撐了年,去年終於去了。新娶繼福晉手段厲害,與世子一向不睦,如今世子總是在薛氏院子裏歇息,薛氏隱隱是繼福晉下第一人,也算是有個結果了。”

黛玉聽了也覺得這個歸宿極為合適,寶釵想來那繼福晉就算是有些手段,也無法與寶釵爭鋒。前年聽說她有了個兒子傍身,眼下又是這麼得寵,想來終身是有依靠了。不由得點頭歎道:“她也是個極出色女子,當年我不過是多了分運氣能嫁進貝勒府做你嫡福晉,否則按出身卻也不過比她高上一點。女人前途還是要靠自己來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