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的衣物裏。梁小小很懷疑街上的人會以為是大球星養了隻北極熊,牽出來散步。可是抱怨歸抱怨,她到後來也確實越來越行動不便,很多時候都是隨本澤馬折騰。
等到天氣稍微沒那麼寒冷,本澤馬載她到郊外的樹林裏野餐,因為梁小小悶了一個冬天過後實在憋不住了。她理直氣壯地對本澤馬說,三月在中國那叫陽春三月,就是該出來看一看。寶寶在肚子裏激動地表示同意,梁小小樂嗬嗬地說,“咱們的寶寶以後肯定是跟我一個陣營的,家裏如果舉辦民主評議會,我就二對一贏定啦。”
“不,是三對零,我是無條件支持你的。”
本澤馬把特意帶來的厚毛毯鋪了三層在地上,扶著梁小小坐下。她本來小小的臉變得嘟嘟的,咬著三明治吃的時候特別像倉鼠。本澤馬整個人都要被萌化了,光顧著看梁小小,自己沒有吃什麼東西。
梁小小咬完最後一口,伸出手示意本澤馬把她扶起來,腿剛一動,她的臉色忽然一變。
“怎麼了,小小,哪裏不舒服?”離預產期越來越近,本澤馬的神經繃緊得快要斷掉。梁小小扶著腰,鎮定地說:“我好像快生了。”
她以為自己表現得鎮定一點可以降低本澤馬的焦慮感,誰知道他仍舊一下拉響十級警報,小心翼翼地把梁小小弄上車躺平,牟足馬力向醫院駛去。
這一天終於來了!本澤馬內心激情澎湃,而此時交通規則簡直成為他最大的敵人。因為梁小小一直在後座強調“不許闖紅燈”,他作為標準的“妻子說的都是真理”一族,事事都想哄妻子開心。可是這種臨產的緊要關頭,不闖個紅燈啥的,怎麼能體現出寶寶的重要性呢?
不過,梁小小現在雖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意識卻還是清醒的。醫院的醫生護士早就接到電話,來門口推著急救推床接人。一直跟在床邊跑進去的本澤馬竟一瞬間產生生離死別的錯覺,緊接著又在心裏罵自己不想好事。他早就決定好要陪著梁小小生孩子,但真的到這一刻,他卻被嚇得不輕。
生孩子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事情,聽著這撕心裂肺的叫聲,本澤馬擔心梁小小的聲帶會就這樣壞掉。他握住她的手,看她的五官因為痛苦而擰成一團,卻奇異地覺得自己的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兩小時還是三小時,梁小小一直渾渾噩噩地痛著,感覺身體的其他部分都快要沒有知覺。本澤馬心疼,要求醫生做剖腹產,但梁小小一直堅持不要。她以前就說過,孩子要經過磨難,努力地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才會活得更好。
“寶寶的頭出來了,媽媽加油!”護士驚喜地叫了一聲,本澤馬立刻吻住梁小小的手,“寶貝,聽見了嗎,加油,很快就好了。等你生完寶寶,我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給你買來……”
梁小小聽著這話想笑,但痛苦又讓她沒辦法笑出來。即便到現在,她都要做媽媽了,本澤馬還是喜歡用吃的來哄她,就好像小時候一樣。逼迫自己想過往的事情被證明是一個逃避痛苦的好方法,在梁小小集中精力回憶的過程中,時間的流逝好像快了許多。隨著響亮的啼哭聲,他們的寶寶降生了。
“恭喜爸爸媽媽,是個男孩。”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都醜的要命,皺巴巴的。護士把這個意料之外的男孩抱到兩個人麵前讓他們先看看,累得快要虛脫的梁小小終於淺淺地笑了一下。
“寶貝,爸爸還沒有給你起名呢。”她輕輕觸了一下他的臉,接著轉過頭去對本澤馬說:“沒辦法,生男孩可不是我的錯,我們隻能下次再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