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搖搖頭,欲言又止。
年曉米對性情溫和禮貌的人有種天然的親近感:“怎麼了?是對房子還有疑問麼?”
“並不是……冒昧地問一句,你……是同誌麼?”
年曉米先是一驚,見對方目光很懇切,也沒有什麼惡意,便老實地答道:“嗯。”
“那是你愛人?”
提到沈嘉文,年曉米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羞澀地笑了一下:“嗯。”^o^思^o^兔^o^網^o^
男人輕輕歎息一聲:“家裏……很難應付吧?”
年曉米摸摸鼻子,似乎隻有沈父很難應付,於是搖搖頭:“說開了,倒是還好。”
對方似乎有些感傷:“真好。”
年曉米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斟酌了一番:“慢慢……都會好的。”
男人笑得有點勉強,道謝卻是真誠的。
接下來的事就容易了,簽了合同,交了定金,商定了交款和過戶的日子。
年曉米趴在茶幾上,給要帶走的東西列清單,沈嘉文在他旁邊坐下來,輕輕擁住他:“總算是賣得沒太虧。但我心裏還是不好受。”
年曉米把清單遞給他:“別上火,小房子也一樣住,睡覺不就一張床麼?那邊還有早市,賣菜很便宜,我算了下預計的開支,沒有多少。等你把錢還上就好了。”
沈嘉文笑了笑:“說起來還是你的功勞,人家看上了那個陽台,說是有花草心情好……”
“寶寶有點舍不得。”
男人忽然神色鄭重起來:“別舍不得,還會有,我保證。”
年曉米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沒事兒的……就是幾盆花……”
“我說了,一定還會再有。”
年曉米心裏一片柔軟:“好,我們慢慢來。”
家裏的東西看著多,租房的大小所限,能帶走卻很少。沈嘉文從店裏拿回來不少紙箱,兩個人白天各自奔忙,收拾東西隻能在夜裏,仔細琢磨一下,似乎有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讓人心裏多了些黯然。
年曉米在書房裏忙碌,整理到最後,從書架最底下翻出了一本蒙塵的小影集,冊子並不大厚,硬紙板封麵的邊角都破了。翻開來,裏麵都是些黑白照片,女性還都穿著旗袍或者對襟褂子,舊時光的氣息撲麵而來。
年曉米不禁停下手裏的事,認真翻看起來。冷不丁一張放大的照片從裏麵掉出來。
那是個好看得有些過分的少年,即使隻有黑白兩色,那精致清俊的麵龐也清晰得像要從照片裏走出來似的。少年牽一匹深色的高頭大馬,光裸著勁瘦卻結實的上身,微微側著臉,目光悠遠而漠然。他身後是一片草海,更遠處是隱約的山脈,天地蒼茫。
少年就在這蒼茫的天地間孑然而立,孤獨,卻不知為何,也讓人感到一種力量。
年輕,美麗,自由。
那是一種充滿希望的力量,讓人不禁聯想起生命與世界的廣闊。
那是他的愛人,那時他還那麼年輕。
年曉米凝視了這張照片許久,心裏慢慢覺得有些不滿足。他神遊天外地想著要是他能早點認識他該多好,最好能一起長大,那樣他毫無疑問會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他會羞怯而忐忑地跟在他後麵,被他騎馬甩得很遠也不會放棄。
少年也許會覺得他很煩,躍馬揚鞭跑得不見蹤影。他可能有一個紅頭發的漂亮女友,對跟在身後滿心傾慕的另一個少年視而不見。
年曉米吸了下鼻子,覺得自己有點神經。他在少年的臉上虔誠地吻了一下。
幸好,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