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疏影扯到了自己身後,手指上纏上黑色的絲線,對著形汌就射了過去!
那些黑色的線一碰到形汌的符劍就粘在了上麵,像是蜘蛛絲一樣,甩都甩不掉。
形汌單手結印,嘴裏念念有詞,那被月黃昏的黑線纏上的符劍立刻發出亮的驚人的黃光,“嘭”地一下,將所有粘在上麵的線都彈開了。
就在所有的人都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在那裏渾渾噩噩坐了許久的刑焱終於動了。看了看周圍打得如火如荼的除妖師和妖怪,刑焱的心裏湧上一股難言的難堪,將手伸進兜裏掏出幾張符紙來,他的眼睛隱藏在鏡片的反光中看不真切,嘴皮輕輕悄悄地翻動,默念著什麼。
刑焱這輩子都沒念過這麼長的咒語,不一會兒,他的額頭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握著符紙的那隻手的直直的指向天上,指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大滴的血,卻凝而不落,晃晃悠悠的立在刑焱的指尖。
不一會兒,刑焱的手開始舞動,揮動著符紙在空著畫著奇異的文字。他的指尖血也開始逆流,盡數沒入符紙之中。在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刑焱看了一眼形汌。那眼神是歉意是決絕還是別的什麼,就連刑焱也不知道了。
最後,他喊出了除妖師必備的一句話:“急急如律令,散!”
伴隨著刑焱最後的那聲驚吼,天空中聚集起黑沉如墨的烏雲,層層疊疊,遮蔽了陽光。烏雲之中閃起雷霆萬鈞的電光,一聲又一聲的雷鳴聲震耳欲聾,轟隆隆的在天地之間回響。
然後,所有的除妖師都發現自己的靈力沒有了。無論他們再怎麼揮動手中的符紙,也做不出抵禦妖怪的咒術了。
形汌當然能聽出來那一聲是自己兒子叫的,所以他的表情才更加精彩。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刑焱,形汌的聲音啞啞的,帶著滔天的怒火:“刑焱,你在做什麼?!”
“這樣不行,父親,”刑焱一派的凜然正氣,“我們和妖怪不是已經和平共處了嗎?你怎麼又做出這種事來呢?”
“你懂什麼!”形汌怒道,“快點把術解開!”
“父親,你不會不知道的,這個術不能強行解開,隻能等到它自然地完結……”
其他的除妖師們都識時務地拖著受傷的身子往角落移動,不想無端的牽扯進這對父子的爭吵之中,更不想被睚眥必報的妖怪們碎屍……
“奶奶的,還想跑?!”殺得眼泛紅光的王老虎越眾而出,手中虎爪揮動,狠狠地朝著一個離他最近的除妖師拍了過去!
“住手。”就在那個除妖師即將命喪虎爪之時,梅疏影大慈大悲地開了口。
“疏影老大!”王老虎不甘心的叫道。
“還是你覺得我們還有再與除妖師一戰的精力?”梅疏影淡淡淺淺地問,不怒而自威。
王老虎想起經過三百年前的那一次大戰之後人丁凋零的妖怪大家族,又想起無意間窺探到的梅疏影吐血的場景,縱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也都消散了,乖乖地收起了爪子,退回到妖怪這一方。
“啊啊,大家是在開新年聚會嗎?”一個老人家從樹林裏走出,笑眯眯地問。
“啊,小李子,你來的正好,”梅疏影對著李功說,“聚會正要開始呢。”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59
李功真的很慶幸自己正在附近度假,也很慶幸刑焱在之前給自己打了通電話,不然的話這一次由除妖師挑起的戰爭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既然李功已經到了,懾於他的威嚴,除妖師們就不會再聽形汌的話了——其實雖然李功已經不太管事了,但是他在除妖師裏的地位那絕對是杠杠的,隻要他沒死,除妖師裏擁有最大發言權的人就會還是他。